念人：儿时的梦（散文）

王之之

      儿时，每个人都会做过无数次的梦。然而，我有这么一二个儿时梦，也许人到古来稀之时也会牢牢占据在脑海中，使我想忘也忘不掉，伴随着我度过一生。

      我这一代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孩童时代一般都在乡村度过。这样一来，故乡泥土的芬香里会常常浮现出丝丝飞升的儿时美梦。此时此刻，留在我的儿时梦里，不得不使我想起儿时的塘猛岭。每当百花盛开的春天来了，在这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我与孩子们三五成群，一起到塘猛岭采花。春天里的塘猛岭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鲜花，有杜鹃花、菊花、百合花、海棠花、玫瑰花、万山红……色彩缤纷，景色艳丽迷人，塘猛岭变成了花的海洋。此刻，我们像蜜蜂采花一样，在花丛中有说有笑，你追我赶，选择自己喜欢采摘的花朵，无忧无虑，玩得十分开心。时光流逝，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风尘在脸上留下深沟，风雨磨损了采花的喜悦。如今，在塘猛岭上，一丛丛美丽的花朵被一片片树林所代替，花的海洋变成了树的海洋。这一切，犹如一首优美动听的乐曲，尽管长长的抒情曲调停息了，可是，那古典幽香的旋律却藏在我心里。始终显得那样美丽，那样令人留恋。

      在儿时梦里，最使人不能忘怀的梦是儿时塘猛塘。那是一口有二百多年历史的鱼塘，素称为“福气塘”。当树荫满城的夏天来了，太阳热烘烘时，中午，我与其他孩子们脱掉衣服到鱼塘里洗澡，在水中做游戏捉迷藏；下午放学回家，我们男孩子就拿起钓鱼杆到鱼塘岸边钓鱼；更有趣的是，每年端午节，乡亲们都要下塘抓鱼。成千人从北到南在鱼塘中排成抓鱼队伍，像一条弯弯的长龙，十分壮观。当队伍中有人抓到大鱼时，鱼塘中就爆发出排山倒海震耳欲聋叫喊声。一次，我和妈妈手拉着手站在鱼塘岸边人群中观看，当听到鱼塘中传来阵阵沸腾的赶鱼叫喊声时，我看到鱼塘中爸爸抱着一只大鲤鱼离开队伍朝岸边走来。此时，我兴奋得跳跃起来，用手指着爸爸对妈妈说：“妈妈，你看，爸爸抓到了一条大鱼走上来了。我爸爸运气真好，今天抓到了一条大鱼。”此刻，妈妈看着爸爸手中的大鲤鱼，也兴奋不已地对我说；“你爸爸的运气一向来都很好，每年端午节都抓到大鲤鱼。”刚说完，我便高兴地对爸爸妈妈说：“今晚，我们又吃到鲤鱼酸菜汤了。”说着，我们三人个个都笑得合不上嘴。

      不过，在儿时梦中，常常使我记忆犹新的是摘椰子。秋天来了，这是故乡椰子成熟的季节。然而，椰子是故乡著名土特产。秋天的椰子水比任何时候都格外清纯甜美，椰子肉也格外的芳香沁人。我们孩子一有空就相约摘椰子喝水。当然，力气大的孩子上树，力气小的孩子在树下观望。在几个孩子中，我力气较大，当然是我上树了。椰子树又粗又高，我像猴子上树一样，双手双脚搂住椰子树往上爬，慢慢往上挪动，中间稍停了两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树顶上。然后，双手紧紧握住椰子树枝，用右脚对准椰子踢了几脚，椰子就从高高的椰子树上掉落到塘里浮在水面上。在此同时，发生一件可笑插曲：由于我用力过猛使腰裤带松开，裤子也随着滑落，只好光着屁股从树上下来。此刻站在树底下的孩子，有人对着我偷笑，有人脱下衣服，走下鱼塘检起椰子。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围在一起，一边吃着椰子，一边朗读着语文老师教的《故乡的秋》一文中有关秋天的经典诗句：“跨入秋天，不必为失去百花而伤感，应该为收获而高兴；跨入秋天，不必为失去浪漫而悲伤，应该为成熟而自豪。”

      随着岁月流逝，尽管儿时的记忆已成为遥远的传说，只能留在梦中相见了。可是，我很喜欢它，像喜欢我最倾心的恋人一样，执拗地追寻它。在我的生活中，这些留在心里的儿时梦，每个都十分温馨，犹如一瓶瓶滋润剂，一道道经典菜，时时滋润着脑筋，天天滋润着胃口，激励生活不断创新，享受新时代带来的美好未来。

啊！如有来生，我愿意重回到儿时，上山采摘鲜花、下塘抓鱼捉龟、爬树摘椰子喝水。因为，那是一种没有压力、无忧无虑、而且十分有趣的生活。人活在世上，难道不是追求这种生活吗？

      （作于2023/8/15）

王之之

面对如此的生活压力，谁不想重回到儿时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