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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投】我逃掉了婚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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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11 20:46:2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下乡青年 于 2024-10-13 20:22 编辑

        由于家庭的原因,两年来,我在城里找不到工作。适逢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不如报名下乡吧。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到街道报了名,出乎意外:中了!
        于是,我和大批知识青年受到了偏远的乡村农民的欢迎,进驻了青年点。
        这里,对于我们城里的孩子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蓝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点缀着几朵白云,让你感觉这是大自然的诗情画意。高高的大山顶上除了一排排嶙峋的岩石和一层层叠嶂的峰峦,不长树木,单长植被。小河蜿蜒曲折,流水哗哗,波光粼粼,水草曼舞,游鱼健翔。洗澡的孩子们都光着屁股,在河里嬉戏,满河面都是他们扬起的水雾,那水雾和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织就了一幅乡村的美景。我们这些小青年都陶醉在这美景里。
   我们四个女生和四个男生被分配到第二生产小队。住的是矮矮的泥石墙围成的敞门院落,正面是三间小土房,就是石头和着泥土砌成的,平平的房顶上是厚厚的泥土,还长着稀稀疏疏的不知名的野草。这三间小土房就是我们的“家”。据说房顶上的土是用三十公里外海边的碱泥搭成的,不是一般的黄土,这种土盖在房顶上,不漏雨水,冬暖夏凉。屋子里面的墙壁都是黄泥抹就的,散发着新鲜的泥土味,地面是坑坑洼洼的黄泥,灶台是用石头砌成的,缝隙里面是用新鲜的黄泥填满的。最西边是厨房,地中间有一张高桌,古老且有沧桑感,重要的是包浆丰润,还有几条长条凳子放在桌子的四周。东外间是他们男生住处,炕上还放着一个同样包浆满满的小饭桌。里间是我们女生的卧室,满墙的黄泥,犹如你进入了黄泥洞里。这种安排使我们感觉极不合情理,出出进进都要经过男生的寝室,虽然现在已进入秋天,男生们穿得还很少,好不尴尬。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习惯成自然嘛。因为,我们已经相处得像兄弟姊妹一样,是一家人了。
        到了乡下第一天的下午,我们参观了小队的所有资产:平缓的山坡上农田里绿油油的庄稼、稍微陡峭一点山坡上挂着青绿果实的果树园、脊骨明显凸起的老黄牛和耳朵长长的毛驴。
   参观后,我们回到了“家”,生产小队怕我们生活不能自理,就给我们派来了近五十岁的大娘专门给我们做饭,她还为我们带来了三个煤油灯,明明有电线,怎么还要煤油灯?很快,生活的现实,促使我们把煤油灯变成柴油灯。
   快要掌灯的时候,青年点院子里来了一个人,大娘说:“这是俺们小队的民兵排长,姓唐,叫唐二牛,俺们都叫他二牛。倷们也叫他二牛吧。”大娘介绍得有板有眼。
   二牛高高的个子有1.85米,戴了一顶油腻腻的勉强能看出来军绿色的解放帽,帽檐被精心地围成接近Ω形--是当下最时髦的帽檐;身穿一件前后胸都有窟窿眼的跨栏背心,想必原来应该是白色的;发了黑的深蓝色的裤子,裤脚高高地卷起来,露出粗壮的腿肚子;黑黑的长脸,尖尖的下巴,浓浓的眉毛,眯眯的眼睛,太阳晒黑的长长的胳膊和腿;眯眯的眼睛看不出来是有神还是无神,你也看不出他眼神的注意力放在什么地方;倒是他的大手和大脚,能让人判断出是一个出色的庄稼把式--尽管他还是只有二十多岁。
   他把夹在腋下的一捆镰刀放到矮矮的墙头上,以他那大大的嗓门对我们用当地独特的乡音说:“这是倷们的镰,每人一把,已经开过刃了。今天晚上大干,到南边子ga(割)高粱,小青年去,小家妇也去。”说完,也不知道他的眼神扫在什么地方,大步流星地走人了。他发出的ga是三声音,以及后来大娘发出的也是三声音。
   留下我们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屋里的同学闻声都出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在我们再三而详细地请教下,大娘给我们解释清楚了。“南边子”就是南面巴狗崖边的高粱地;ga(割)高粱就是用镰刀把高粱给ga(割)下来--原来是割高粱;……等等,“巴狗崖”是什么意思?就是那里有一个黄mi(泥)大沟叫:巴狗崖 。“小青年”还好理解,那“小家妇”呢?大娘说,那就是倷们这些女青年。
   天呀!来到这里,还没到一天,我们就变成了“家妇”!还是“小”的!
   大娘说:“俺屯人管老娘们儿叫:大家妇,管没结婚的姑娘叫:小家妇。”新鲜了:管结了婚的女人叫老娘们儿还不解渴,居然得叫:大家妇!大娘接着说:“bai(别)看大牛不认几个字,他的妹妹叫:鹦鹉,是全大队最爱念书的孩子。”
      “去高粱地的南边子……就是那个“巴狗崖”怎么走呀?”
   不管大娘怎么解释,我们就是搞不明白了。南边,南边,如果没有房屋的朝向做参照,我们就不知道东西南北。最后,大娘说:“倷们就顺道儿跟着社员走吧,他们都是往那嘎达去的。”
        这话是真理!
        朦胧的月光下,看什么都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模糊的人形,三三俩俩地往一个方向走。
        到了巴狗崖--就是高粱地。社员们不用指挥,借着朦胧的月光,依次排在高粱地头,每人眼前是几垅高粱。他们开始收割了。动作缓慢,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激烈而迅速。
        男同学已经准备开始动手了,却无从下手。我们女同学也是不知所措,正在为难之际,只听得突然一声大吼:
       “等等--!”是二牛的声音,急促而干脆,分明是对我们几个知情吼的。
        我们都停止了刚想舞动的镰刀,望着一个高大的影子向我们奔来。
   二牛来到我们面前,晃动着手里的镰刀,用当地特有的乡音,大着嗓门对我们说了一大堆收割高粱的要领,我们得用心地辨认他的特殊发音的含义。他的话大意是:每人六垅,右手拿镰刀就从右边开始;左手拿镰刀就从左边开始。在同一垅上搂住三颗高粱到胸前,再用镰刀轻轻地把高粱给割下来,再捋好,把高粱穗先放到地上,再顺势慢慢地把高粱杆也放到地上。注意要尽量地轻拿轻放,以减少高粱粒的损失,同样不能把高粱杆给弄断了,高粱杆的用处老鼻子了。“老鼻子”是二牛的话,意思是:老多。留下的高粱茬不能大于一尺。第一刀割下来的高粱,要把穗放到它们原来的根部位置,杆部要伸到高粱地外面去(不伸到外面也不行)。依次把六垅高粱都割下来,放到一起。再前进一步割下一个三颗,仍然要从右边开始--如果你是右手的话。之所以要一次割六垅,那是因为要把长长的高粱杆放在割完的地方,大家齐头并进地作业的话,我割下来的高粱放在地上的时候,其杆部一定是重合在你割完的垅上。
        二牛一边发着特殊的乡音,一边弯下他高大的身躯,舞动着长长的胳膊给我们做示范。不管是在讲解还是在做动作,他都离我很近,身上那股强烈的男人味呛得我必须后退,离他远一点。然而,他又靠了过来,我又后退。
        我们总算在二牛那艰难的乡音里和惟妙惟肖的动作里,大体上搞明白了割高粱的基本要领。
        就在我们要动手实际操作的时候,朦胧中,眼前的高粱一片片地倒下去了,是社员们从地的另一头割了过来,我们认认真真地领会割高粱的要领,还没来得及实践就失去了意义。
   第一次学到的生产本领,我们不想就轻易地荒废。回到青年点,我们点好煤油灯,拿来铅笔和白纸,在高桌和小饭桌上画了起来。每人都按自己的理解去画图--应该是去割高粱,画完再放在一起做比较。我们用铅笔把白纸上的高粱全都“割”下来了,大家割得非常好,就是割下来的高粱放在地上,与垅所成的角度不同,而显得“高粱地”好凌乱。
        我们第一次割高粱的实践,是用铅笔在白纸上作业的,自我感觉,非常成功!
        之后,我们就按部就班地参加农业生产了。
        每天早晨,我们都要在一个人工用黄泥围成的臭气熏天、蚊蝇乱飞的粪坑旁,接受小队长分配活计。但是,大多数是二牛代替小队长给我们分配。我们发现:生产队里除了财务和对外的一些事情只能是小队长去运作外,其余的任何事情二牛都可以做决定,如:分配活计。我们私下里称二牛是:常务副小队长,简称--常务。这是我们青年点的秘密。
        就在常务给我们分配活计的时候,饲养员气喘吁吁地在追赶一只小猪崽,那小猪崽一下子就跳进臭粪坑里了。常务见状,立刻跳入粪坑把小猪崽抓住,并抱出来,递给了饲养员。他的腰部一下全是臭水和着臭泥,顺着裤管直往下淌。常务愣是没有感觉,把当天的活计全部分配完毕,才去处理自己的满身的臭味。据说他是跳到河里最深处游泳,直到把身上的臭泥和臭味全部洗掉,才从水里出来。也不处理身上的水,说什么,大热天的一会儿就干了。
        在社员们手把手的传授下,逐渐地我们也掌握了一些简单的做农活的技能。
我们四姐妹一般的是不拆帮儿,和大家妇以及小家妇们一起嘻嘻哈哈的。拔秫草、挖水沟、打苫子、清理果树盘,在谈笑风生中完成一天的生产任务。虽然腰、后背酸痛;腿、胳膊麻涨,却快乐无穷。累并伴随开心和幸福!
        不知不觉中,秋收快要结束的一天晚上,破天荒地来了电,我们全点欢庆不已。晚上有电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我们八个人围坐在厨房里包浆深沉的高桌旁,天南海北地闲聊,好像我们是一群雄鹰翱翔天空,俯瞰大地;又像是一群黄牛,在广阔的田地里有使不完的劲儿。
        我们兴致勃勃地谈论每一个人在生产中发生的糗事,引得大家一阵阵开心地大笑。
   阿静是我们这里最小的一个妹妹,她是为了逃避继母的虐待而偷着报名下乡的。她把我当成大姐姐,我和她最贴近。她说:“我觉得好久也没有和白鹭姐一起劳作了,她总是打单帮,而且,干得都是轻快活儿。”
   经她这么一说,我忽然也有这种感觉。好久没有和姐妹们一起劳作了。一般的就是一个人,跟牛车到甸子--沼泽地--里去拉腐土,回来卸在臭粪坑里,发酵好了,用作明年的肥料。一天只能拉两车,上午一车,下午一车。这是农田作业中最轻快的活计,社员们都想干,却摊不上。偶尔骑常务借来的自行车,到公社所在地去买小队财务用的账本或墨水之类,等等。想来,我确实干了一些轻快的活计。大家言里言外是常务用心照顾之意,外加调侃情感之能事。我说:“这哪和哪呀,蝴蝶和腊梅是不能同框的,况且,腊梅尚未萌发,这种环境下也不可能萌发的。”
        这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同学们的闲聊并无恶意,却是一个危险的苗头。如果不把这个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蔓延开来很难收场。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刻意要求和女同学们一起劳作,不跟车拉腐土了。社员们都不理解凭着轻快的活计不做,要跟大伙去出大力。其他的打单帮的活计我皆推辞掉,力争和大家一起同苦乐,共泥巴。
   忽然有一天,我们都听说,常务和大队长关于我的事顶了牛。事情是这样:小学的一位代课老师结了婚,要去外地生活,这样小学就缺少一名老师。常务就到大队去推荐我当老师,遭到了大队长的反对。而常务不肯,以我给他妹妹补习算术题为例,说明我能胜任教师的工作。当大队长说服不了常务时,就擎出了他的杀手锏:“她父亲是反革命,畏罪自杀了,她能做教师吗?!”常务立马闭嘴走人。
        由于我刻意避免能调侃我的萌芽可能的出现,在风平浪静、天下太平中我们迎来了第二年的盛夏。
   一天傍晚,我在收回晾晒的衣服,忽然街上传来一声喊;“薛白鹭!”我听出这是常务的声音。我在瞬间急速地想:这个时候,他喊我干什么?我应着:“是二牛呀,有什么事?”差一点把二牛说成“常务”。说着,就向院门处走去,我本意是:和他的对话,不想让屋里的同学们听到--因为,我不能按常理分析出他想说什么。
      “俺妈说,让倷到俺家去一趟。”在我走到他面前时,他用压低了的声音说。
      “怎么,又是你家鹦鹉的算术题不会做了?”有几次是他读小学六年级的妹妹算术题不会做,喊我去给她辅导,我以为还是给他妹妹辅导算术题呢。其实,那些题要是用代数的方法,只要设一个未知数就迎刃而解。可是用算数方法就得列一个长长的综合算式,这就是麻大烦了,鹦鹉卡壳就在这里。
      “啊,啊,是的。”他明显是吞吞吐吐,好不自然。
      “那好吧,我把衣服送屋里,回头我过去,你先回吧。”我避免和他同行,让他先走。
   进得屋里,把衣服放好后,对阿静和另外两个同学说:“你们先睡吧,我去常务家给他的妹妹鹦鹉补课。这年头想学习的孩子不多了。”因为这一年里我和她们同劳动,他们曾经调侃我的玩笑也没有了。
        阿静让我走夜路要小心点,我应着,就出去了。
        出了院子几步远,常务在那里等着我呢。唉--,这人真是的!
   我不得已和他并肩走着,他不说话,我找话和他说。说《三国演义》,他单知道“三英战吕布”;说《水浒》,他单知道“武松打虎”;说《红楼梦》,一切不懂了。无奈,我绞尽脑汁,找到一个他可能有话题的事物。我说:“去年,南边子种高粱的地儿,今年种的大豆长势真好。”
      “是呀。大豆开花,垅沟摸虾,眼下大豆长势老鼻子好了。”他打开了话匣子。
      “摸虾?”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对!就是大豆垅沟里能摸虾。”
      “没见到有人去摸呀!”我非常好奇。
      “这是老祖宗说的,就是垅沟里有水,俺也没看到有虾。”他认真的说。
      “那就是说,大豆开花的时候,雨水要多,是吗?”用我浅显的理解,试探着说。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倷们城里来的小家妇就是有学问。”这应该是他赞成的心里话。
   可是,“小家妇”这三个字,我们听了,虽然不似刚开始时候那样的反感。但是,还是反感!今天他离我这么近,而且,他身上的男人味依然熏呛着我。 我一定要教会他怎样说话!他不提这话头还好,既然提了,我就得为我们女青年有所担当!
      “你能不能换一个称呼?”我的声音郑重其事。
      “称呼?什么……称呼?”他搞不明白什么是称呼。
      “就是……就是……叫法。”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他可能接受的说辞。
      “改什么叫法?”他愣了一愣。看来我这一个用辞,他接受了。
      “就是对女青年的叫法。”我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倷们城里来的小家妇零事儿就是多,叫法还怎么改?乡下人多少辈子就是这么叫的,往哪儿改?”他觉得这种叫法天经地义、无可厚非;而我听到则是形同嚼蜡、不可理喻。
      “叫……女-青-年-!总可以吧。”我必须教会他说“女青年”这三个字。
      “什么,把小家妇改叫女青年?”看来“小家妇”这三个字,他是不离嘴了。
      “别一口一个……小家妇、小家妇的叫!叫女-青-年-!”我一字一顿地教他。
      “女-青-年?不得劲。”他的头摇晃得像一个拨浪鼓,终于避开了那三个字。
      “不得劲,也得这么叫,听到了吗?!”话出口以后,我感觉这也太霸道了!但是,对于他这样顽固不化分子,不霸道一点也达不到教育的目的。
      “那好,俺今后就不叫小家妇了,改叫女青年。”感觉他挺虚心,那三个字还是不离口。
      “对!以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得叫女-青-年-!”
      “女-青-年-!这样说对吧?”
      “对,就这样说。”我有了成就感。
      “可俺怎么就是感觉还是叫小家妇得劲儿。”他说话的口气明显舒展多了。
        这一句话说的,他是在有意气我呢,还是他真实想法的流露呢?
        教育他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就改了话题,接上前面的话茬说:
      “去年那块高粱也是丰收,今年怎么不再种高粱?”说种地的话,他爱接茬。看着离他家的路程还有一段要走,两个人走路,沉默是一种惩罚。
      “今年高粱种在北坡上。”这话他说得很顺畅。
      “为什么不在南边子种,去年收成不是很好嘛。”
      “种地不能重茬,要轮作,重茬就减产。”他是看不懂报纸的,离文盲很近。但是,他有农业专业术语。“种大豆能养地,大豆有根瘤菌,自己给自己打养分,不耗费地力。”哇塞!他对农作物研究得好深呀!“这些庄稼地里的道道儿老鼻子了,倷们城里的小家妇……有的学呢。”
      “什么?!”我厉声喝道。
      “倷们城里……女-青-年-……”在我的严厉喝问下,他改口了,教育还是有成效滴。
        说着,来到了一眼水井旁。这眼水井兼做吃水和浇菜两用。在浇菜时,水是流过一个用石头砌成的方槽子,再通过水沟流到菜地里。我们就在这个方槽子里洗衣服。我知道,到了这个水井,离常务家就不远了。
   常务家的院子里种了许多应季的菜蔬。因为分到的自留菜地太小,种的菜不够吃。常务家除了父母,还有四头“牛”和一只“鹦鹉”,菜蔬消耗得多。
        常务家的墙壁自不必说一定是发了黑的黄泥,厨房里沿着壁子的根部摆了一些形状大小不同的缸和坛,灶坑里还有一些没有烧的秫杆。常务家的大牛、三牛和四牛都在西间,鹦鹉一个人在东里间。
        我被常务引到东外间(以前也来过几次),这里有全家唯一的家什就是一对老旧的樘箱,他的母亲一脸笑意地迎接我(他父亲没在家),鹦鹉在里间的门旁对着我笑,那三头牛在西间排着头看向这边。
        在乡下,对女性长辈一般的不称呼阿姨,而是称呼: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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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4-10-13 15:48:1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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