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恋》第二十四章

王之之

一九五二年初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第四个春节，为了复习一九五二年，五一年的国家大事，妈妈决定腊月二十九对我俩进行测验，时间只有一天，查阅这么多资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雪梅要求妈妈在二十九的晚上测验。妈妈虽然同意，但她说：“两年来的东西保存完好，问题是要求你们把国家大事背熟，在工作中少犯或不犯错误，因为这些大事涉及到党的方针政策问题。你哥哥为什么犯错误？就是因为他不读书不看报，国家的婚姻大法都不知道。前车之履、后车之鉴，不得不引起你们做政治工作的注意。”

我和雪梅抄了背、背了又抄，两天来以把国家大事背熟。

腊月二十九日上午十点多，为了松弛过于紧张的脑筋，我都雪梅说：“姐姐，你说今年的腊梅花为什么不开放？”

雪梅说：“可能因为季节晚吧，你说是不是？”

“我说不是，可能是它不想开放。”

“花儿开放。放出芬芳，引人注目，正是她争春的大好时机，哪有不向开放之理？”

“梅花有独特的性格，她的开放不是为了争春，等到百花争艳时，她已含苞结花蕾，孕育后代了。”

妈妈插话说：“老院长不是说过吗。已和你俩的所在单位联系，决定正月二十日结婚，明天你们俩就到民政部门登记，不要再说什么花儿开花儿开放的事了。”

雪梅嘻嘻地大笑起来，她当着妈妈的面刮了我的鼻子，我忍不住也笑起来，妈妈在这种场面转过身去偷偷地笑着，三个人笑的无法控制，真是喜笑三合。

笑够了，雪梅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人就是喜欢花，今后只准你欣赏自己的花，不准采野花。”

“野花有毒，可看不可采，是吗？”.

妈妈接过话头说：“是呀，你俩说的都对，快复习国家大事吧。”

腊月二十九的晚上，点灯特别亮，医院里显得静悄悄的，几乎听不见一个伤病员的哀叫声。我和雪梅准备好纸张和笔记本，等待妈妈宣布测试开始。

妈妈最后一个洗完澡来到房里，她不慌不忙地说：“开始答题，晓讲回答 一九五零年的国家施政大事，一九五一年的大事有寻回答。按照顺序，从元月答到十二月。”

我问：“原则的回答还是具体的回答？”

妈妈说：“原则的回答。有的答个题目行了。”

雪梅在一九五一年，大部分时间处在昏迷状态，因此，看报纸的时间很少，只能凭这两天的复习作出答案。我们俩写了两个多小时的答案，虽然字不多，但费了很多脑筋。

妈妈看我们答完后便说：“你们的答案我不看，主要是自我教育，我把两年来的国家大事读给大家听，对照一下你们的答案是否完善：”一九五零年一月十二日，周恩来总理到达莫斯科，与四九年十二月访问苏联的毛泽东同斯大林、维辛斯基会谈两国的重要政治和经济问题。签订了《中苏关于中国长春铁路、旅顺口及大连的协定》和《中苏关于贷款给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协定》。二月十四日，《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在莫斯科签订。二月二十八日，政务院财经委员会发出《关于国营、公营工厂建立工厂管理委员会的指示》。三月三日，政务院做出了《关于同意过决策者经济工作的决定》。四月十三日，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召开第七次会议，批准了陈云《关于财政状况和粮食状况的报告》，并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五月一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全党全军开展整风远动的指示》。六月六日至九日，中国共产党七届三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六月二十五日，朝鲜战争爆发。二十七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宣布武装干涉朝鲜内政，扩大朝鲜战争，同时侵略我国领土台湾。二十八日，周恩来代表我国政府发表声明，强强烈谴责美国政府侵略朝鲜、台湾及干涉亚洲事务的罪行，十月十八日，鉴于美帝国主义不顾中国政府的一再警告，吧战火烧到我国东北边境，严重地威胁我国的安全，党中央做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战略决策，毛泽东发出《给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作战的命令》，并任命彭德怀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兼政治委员。十九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到达朝鲜前线。从十月二十五日到十二月二十四日，志愿军同朝鲜人民军一起，连续发动了两次反击战役，歼敌五万余人，于十二月六日收复平壤。十月十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纠正镇压反革命活动的右倾偏向的指示》。十一月四日，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联合发表宣言：“誓以全力拥护全国人民的正义要求，拥护全国人民在志愿基础上为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神圣任务而奋斗”》十二月二十八日，政务院发布《关于管制美国在华财产冻结美国在华存款的命令》，命令说：鉴于美国政府已宣告管制我国在美国的公司财产，加剧对我国的敌视破坏活动，决定管制美国政府和美国企业在华的一切财产，冻结一切美国公私存款。”

妈妈读完一九五零年的国家大事答案后接着读一九五一年：

“一九五一年二月二十六日，政务院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保险条例》，规定从一九五一年三月一日起，重点试行，使工人群众从老最感痛苦的生、老、病、死、伤残等困难，得到初步解决。三月十八日至四月九日，中共中央召开第一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会上，刘少奇作了报告和总结，通过了《关于整顿党的基层组织的决议》。五月二十二日，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在北京签订《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十月十六日，人民解放军根据《协议》的规定，进驻拉萨）。七月十日，朝鲜停战谈判首次会议在开城举行。（从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到本年六月十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又进行了三次反击战役，歼敌十七万九千余人把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由于美帝国主义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不得不接受举行谈判的建议。但美国的谈判仍采取拖延和破坏的政策，并企图以军事压力配合谈判，由此，造成朝鲜战争形成边打边谈判的局面）。九月九日，中共中央召开第一次互助合作会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农业生产互助合作的协议（草案）》。就越十二日，《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出版。十月，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和决定实行“精兵简政，增产节约”的方针。二十三日，毛泽东在全国政协会议的讲话中指出：“增加生产，厉行节约，以支持中国人民志愿军。这是中国人民今天的中心任务。”十一月三十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学校中进行思想改造和组织清理工作的指示》。十二月一日，由于在增产节约运动中揭发出大量的贪污浪费现象，中共中央做出《关于实行精兵简政，增产节约，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和反对官僚主义的决定》。

妈妈读完了国家大事后说：“你们俩的答案必然漏掉不少，这也不怕，只要经常地不断地认真学习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你们这两位指导员在工作中就适应形势不断地发展要求。

三十晚上，北京人和全国人民一样，自觉地放弃了旧传统送神的习惯。但是，却迎来连续不断的鞭炮声。这时，妈妈便问我们：”你们知道年的来历吗？”

我和雪梅都说不知道，妈妈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故事来。

“在几千年前，有一种又大又凶行走如飞的野兽叫做‘年’，见人吃人，见动物吃动物，不知伤害了多少人畜。后来又出现一种善良而比‘年’更厉害的庞然大物，降服了‘年’，把它赶紧深山老林里，每一年只准三十晚上出来一次，而‘年’最怕的是火光和响声，所以这天晚上全国各地都放烟花、鞭炮。‘年’就不敢来了。到了初一，人们悲喜交加，人与人见面就问：‘恭喜！’。意思是昨晚没有被‘年’伤了，所以祝贺，从此，就形成了‘年’的传说。当然，旧年的传说很多，到底哪种说法对？都是各持己见，没有统一的结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把旧年改为春节，是有道理的，因为旧年前后是立春，象征着春天的开始，故叫春节。”

我的雪梅听了‘的的故事，’很受启发，似乎不停，我们娘仨捏好饺子感到困了，除了妈妈外，我俩都躺在各自的床上睡了。

大年初一，天刚亮，妈妈已煮好包饺子，我觉得绵羊肉馅做的饺子特别好吃，她娘俩也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我们娘仨正在谈笑风生，就见雪梅哥哥：“妈妈，您老人家过年好！”

妈妈叫他坐下后说：“也好，和去年一样，都是三个人，不过，你爸爸不在了，你妹夫来了。你怎样呢？老院长对你说过，‘儿子、媳妇、孙子来这里这里守着妈妈过个团圆年，住的地方医院解决，’可你就下不了决心，我还指望你干啥！”

这位哥哥觉得自己委屈：“妈妈，你知道我的难处吗？自从那次和钱局长回去后，大水会检讨就是能不过。批斗我是出卖灵魂的利己主义，虚无主义，个人主义野心家，甚至丑化我是披着共产党员外衣的骗子，说我的检讨不接触思想。令我出入要请假，停止工作，认真交代问题。妈妈你想，我能来医院吗？”

妈妈流着眼泪说：“孩子，你知罪吗？逼死你的父亲，气昏你的妹妹，半年多不事。你拍拍良心想一想，有这样的共产党一？就是开除学期也不过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废除包办强迫、男尊女卑、漠视子女利益的封建婚姻制度，实行男女婚姻自由、保护妇女和子女的合法利益的新婚姻制度。这是扫除我国封建旧传统实现妇女解放的一件大事。你的所作所为违犯了婚姻大法，开除你的党藉还过份吗？话又说回来，当妈妈的没有不爱儿子的，问题是你做的太过份了。不是希望你从思想上认识错误的严重性，才能得到同志们们的谅解，争取从宽处理，这是妈妈最后对你的。”

他这次来本想让妈妈再看老院长替他到钱局长那里求情，谁料受到妈妈的严厉，中好自己痛下决心认识错误，所以他表示：“我一定按照妈妈的忌见去做，请妈妈、妹妹我，给我一个重新作人的机会！”

妈妈点点头示意，雪梅却不理会。我看了这种场面，便故意拉一下雪梅的衣角说：“哥哥时一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向组织靠拢的表现，全家人应当，要鼓励人家改正错误轻装上阵！

雪梅忍着满腔怒气说：“哥哥，你认识到错误的严重程度，妹妹欢迎，你今年才三十六岁，重新做人也不晚，可能进步更快。”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下甩，装扮成特别伤心地可怜想，哭丧着脸说：“我丧尽天良，害了咱们一家，今天不要求别的，只要求你们娘俩向我们组织，会给我出路的。”

问题很明显，他的错误是家里暴露的，处理时也要求作个意见。妈妈、雪梅自然也意识到问题的所以然。当妈妈的认为，不管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身上的肉，只要儿子回心转意，妈妈自然希望从轻处理。便问雪梅：“你的意见昨样？”

雪梅自然要听妈妈的意思，便说：“妈妈做出意见，我照办！”

妈妈看看自己的儿子，深感痛心地说：“我们娘仨写个意见，给你们单位寄去怎样？”

“孩儿相信妈妈、妹妹，今后再不叫你娘俩生气了。”

这位可怜的哥哥走后，雪梅当着妈妈的面问我：“弟弟，你觉得我那出卖灵魂地哥哥，今后是否改变为了个人利益而陷害他人的观念？”

我说：“个人利益特别严重的人，很难改变已的习惯观点，如果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种人是个列外。话又说回来，不管他，你们是一母所生，尽量争取他改正错误。咱们是共产党员，不能计较个人得失，不家既然我们赔礼道谦，就应伸出温暖之手把人家扶起来，走上革命的征途。我们党的政策一向是惩前毖后，允许人家犯错误，也人家改正错误。”

雪梅以觉得的心情说：“我最担心的是不知他今后再害什么人。”

妈妈说：“我也担心，因为他这个人口是心非，只要对他有利，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今年咱们不和他在一起，惹是生非他自己负责，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我看她娘俩的心情很重，把话又说开：妈妈，今年咱们过春节政治内容很丰富，既复习了两年来的国家大事，又听了‘年’的史话传说，最后又教育了哥哥，倒是一个有政治意义的春节。”

老游湖

有时代特色！

龙腾虎跃

一个有意义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