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局

刘桂平

                                                                                 （七十九）
       第二天一早，李妙就收到柏总发过来的面试王之涣总监的信息，包括时间、地点和业主单位的代表名单。其中，业主单位代表名单没一个自己认识的，估计就是一个所谓的专家小组吧。
       李妙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就通知王之涣准备准备，然后交待好项目监理部小伙子们的工作，就开车把王之涣送到业主单位的办公楼下面。
       李妙不陪着进去是因为业主单位有要求，必须总监一个人在场。这也是他们考察一个新来的总监能否很快适应新环境的能力环节。
       然而不到一个小时，李妙就接到了柏总要求自己去一趟的电话。
       难道王总监面试这么顺利就过关了？李妙边往办公楼赶边纳闷着。
       刚进五楼，迎面就碰到王总监退出面试办公室的尴尬样。只见他一脸的红润，慌乱得连跟自己打个招呼都来不及的样子。
       李妙心里格登一下。糟了！看来王总监的面试关十有八九是没有过了啊。
       “李总，这里这里。过来过来呀，你们公司这是派的什么总监啊？”一间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向李妙边招手边发着牢骚。
       李妙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边笑着回应年轻人，边想着对策。
       “李总，你们这个王总监在刚才我们五人专家小组面试环节表现的真的不行呀，他真的干了总监十多年？这个有点让人怀疑啊。”柏总等李妙坐下来，顺手递给她一支矿泉水，然后说道，失望之情不觉溢于言表。
      “柏总，我们公司的这个王总监的确如此，是干了十多年的老总监，应该是经验比较丰富的。我估计是昨天长途跋涉没休息好，影响了他的发挥。您知道，我们人从众监理公司一般不会随便乱派人过来的。如果第一次没派准，第二次肯定会很有针对性的。”李妙脑子转的还算不慢，在柏总要下结论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些看起来比较合适的理由。
      “那也有可能啊，当然能达到你李总这样的水平，我估计还是好难找的。”招呼李妙过来的年轻人嘻嘻一笑，算是认可了李妙的观点。
      “柏总，各位业主单位领导们，王总监这个人是我要求公司物色的。因为我自己没有注册监理工程师证，在这儿干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项目分部分项验收连名字都不敢签，因为没有资格啊。所以我知道这利害关系，就让公司安排了王总监过来。王总监是干了十多年的老总监，有业绩为证，这个造不了假的；今天在各位领导各位老师面前，没发挥出他应有的水平也是事实。但是这个人他有个优点，就是责任心强！我们人从众监理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四、五百名注册的总监，我为什么要单单点名他来呢？因为他做事会绝对让人放心。说实在话，你们业主单位领导们不就是要一个让你们每个人都感到放心的总监在现场吗？如果找一个嘴皮里很厉害却不务实的人过来，可能今天是轻松过了你们大家的面试关了，但后面呢？后面都是要面对现实的，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哟。不安排合适的人来，谁想为自己挖坑呢？”李妙见状，加大了说服众业主单位领导们的攻势和力度。
      “李总，你说的好像也有几份道理啊。这样，你在隔壁回避一下，我们公司几个人商量一下，好不好？行与不行，就是一会儿的事。”柏总认真地听着李妙的话，不时点着头，然后眼睛突然一亮，指着大门对李妙笑着说道。
      “好好好，我就在隔壁静候佳音，不影响各位领导商量工作。”李妙见事情有缓和的迹象，忙笑着双手合十，往隔壁办公室走去。
       业主单位的专家们商量总是要时间的，趁这空档，李妙赶紧拔通了王之涣的电话，有些事她要问清楚，有些话她要交待清楚的：
       “王总监，你现在人在哪？”
       “我在楼下啊，不好意思，李总，今天我给公司和你丢脸了。”王之涣有点自责。
       “王总监，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我正在帮你争取扭转这个局面呢。你不要妄自菲薄，毕竟有十多年的总监经验，今天没发挥好也很正常。这样，你到楼上来吧，我估计业主单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的。”李妙安抚他道。
       “啊？你李总还有这样的能量啊？难怪张老板说起你就一脸地骄傲呢！不管这次能不能最终过关留下来，我算是已经开了眼界了！也算重新认识了一回你李总啊。好，你等我，我马上就上来，就算他们给我这样的机会没成功，我王之涣做人也要善始善终，明明白白地表达我的感谢之情，然后堂堂正正地退出这个项目。”王之涣听李妙这么一说，大吃一惊之余，感觉希望还在，不禁边往业主单位办公楼电梯赶边忍不住夸她两句，趁机也表一下自己的态。
       李妙正准备“回敬”王之涣两句，电话却突然有来电覆盖！显示的号码竟是业主单位柏总的，肯定是面试最终的结果出来了，于是向王之涣发出最后一道赶紧上楼的加急令就把他的电话挂了，然后把柏总的电话接进来，还按免提键：
       “柏总您好，辛苦您和你们的专家小组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李妙头一句保持必要的礼貌，也算是主动示好业主单位领导吧。
       “应该的，李总。我们专家小组充分尊重了你李总的意见，决定给你们新来的王之涣总监一个机会，让他进驻项目做总监，但前提是你李总必须一个星期来项目几天才行的哟。”柏总清晰的声音传递出清晰的信号。
       “那就太感谢柏总和你们专家小组了。柏总你放心，我肯定会每个星期都来项目的，我们王总监也会尽心尽力的。柏总，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中午就让我李妙做东在附近的餐馆吃个便饭，一来感谢各位领导给予我们人从众公司新总监进驻的机会，二来也借机认识一下我们尊贵的业主单位各位领导们。柏总，不怕你笑话，刚才我进去会议室，除了您，我谁也不认识啊，这太丢人哟。”李妙赶紧“趁热打铁”，表达自己的谢意和对业主单位领导们的尊重。
       “谢谢李总的一番好意啊，我看吃饭就不用了。你代我转达一下你们的王总监，让他安心在这里好好干吧，千万不要浪费了你给他争取过来的机会哟。别的要求我也没有，只要他尽职尽责把工作做好就行。”柏总笑着回应，也算是彻底把王之涣这事定下来了。
       由于王之涣就在楼下，只是上个电梯的事，所以在柏总说最后一段话的时候，他已经赶到了李妙的跟前。
       李妙一看赶紧向他使眼色。王之涣心领神会忙凑到电话边笑回应道：
       “柏总，我是王之涣，我在着呢。感谢您和您的团队给了我王之涣第二次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不会给您和各位业主单位领导们还有我们公司的李总丢脸的。”
       “好的，王总监，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最后祝你工作顺利，挂了啊。”柏总说话点到为止，言简意赅，说完也就收线了。
       “李总，走走走，今天中午我请客，我得单独请你李总好好搓一顿。你算是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啊！我搞这么多年项目，还是头一次碰到李总这样可以直接影响业主单位的高人。听说你李总不也就过来了个把星期的吧？不仅把项目的关系理顺了，还获得主业单位领导们的高度认可！看来，人与人还是有差距的，这个我老王不得不承认啊。”王之涣边兴奋地说着边拉着李妙走。
       “王总监，你也不要太客气。你有你的长处，以后项目的事可就全部靠你了。我说是答应业主单位领导每周要来的，两三百公里啊，这哪来的起啊？不要说分身乏术，就算有心要跑，你知道跑一趟多少费用么？不要说人工，就是过路费、油费都好几百块了，对不？”李妙跟着王之涣边走边交了底。
       “李总，放心吧，再怎么样我老王也要把项目撑起来！争取让业主单位领导们尽快把你给忘了。我的工作没做好，他们肯定就会来找你的麻烦的。我希望通过我以后的努力，不给他们再找你的机会。”王之涣在一个餐馆坐下来，赶紧表态。
       “好好好，有你王总监的这个态度，我想肯定会没有问题的。这个项目也不比其他项目复杂，只要认真点用心点，对于你王总监应该还是小菜一碟的。不过我要提醒你，千万要处理好与施工单位中铁某局领导班子的关系哟。这里面有些技巧，不能硬碰硬的，我一说你王总监就应该知道的。”李妙也跟着坐了下来，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地提醒他。
       “这个当然，李总不愧是人力资源方面的专家啊！说实在话，现在到哪去，包括内地都一样，几乎所有大项目的施工单位基本清一色的都是央企的多，不是中建的，就是中铁的。我之前也接触过中建和中铁系统的施工单位，肯定不会象一般的年轻的总监那么鲁莽行事的，毕竟活了大把的年纪了，多少还是有点社会阅历的嘛。”王之涣边点菜边接话，言辞中显示出他的见识并不少。
       “对，王总监，你有这些经验肯定没问题的。我得把马上这事跟张老板汇报一下，有你在，我就放心往回撤了。”李妙边说边想起来了什么，掏出手机就打。

                                                                                          （八十）
       李妙顺利脱身回到了人从众监理公司总部之日，也是张老板给她嘉奖庆功之时。奖金是丰厚的，不仅如此张老板破例为她召开专题会，让她来给办公室的年轻小伙子们分享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克服重重获得业主单位大小领导认可的成功经验。
       李妙不再客气，便从自己如何借力打力治服施工单位、如何通过施工单位之口来竖自己公司的口碑，又如何改写王之涣总监面试历史等一一娓娓道来。
       李妙运用人力资源管理的手段一招一式运用自如，听得公司同仁们如痴如醉，高潮迭起之处掌声绵绵不断，连狐狸一般老道的张老板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打得一拳开，省得百拳来。
       李妙在江州市湖州区项目的大获成功，从而让接手的王总监顺利上手好一段时间呆在项目里“平安无事”，但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太过平静往往就是“风雨飘摇”的前兆啊。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李妙的手机里再次响起了沉寂太久几乎已经淡忘的王之涣总监的电话号码。
       “李总，张老板打电话给你说了我们这边的事么？”王之涣着急地问。
       “没有啊，有什么事么？好长时间没业主打电话给我了，说明你干的还不错嘛！怎么样？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啊？不好意思啊，我最近一直在忙别的事，也没有关心一下你的事。”李妙一听，知道有情况了，而且还比较严重，于是追问道。
       “哎，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有消息就是有问题啊！李总，托你的福，我算是平稳地干了几个月了，直到最近业主单位现场代表换了个叫张长江的老江湖。他是很有心机的，整天有事没事就找我们项目监理部的麻烦来体现自己的价值，我这十天半个月已经被他搞得一点办法没有了。昨天，他借开会之事，居然把张老板都给坑了，这人有点太可恶了！我看这事只有你李总才能摆的平，这个老家伙太嚣张了！”王之涣马上把基本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一副叫苦不迭的样子。
       “啊？业主单位居然有这种人存在？他是怎么玩弄张老板的？你给我说说，看我回头用什么办法对付他。”李妙一听很是诧异，忙问细节。
       “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张老板已经跟你说了呢！其实这就是昨天的事。本来业主单位这边通知是上午11：00开会的，张长江却通知我说要我们公司老板一起过来的，11：30之前必须到位。张老板其实还真的11：00就赶到了项目监理部，我和张老板还是想提前一点过去了，结果会议早就在11：00已经开始了，所以我和张老板到了会场之后就被柏总吊了一顿，说我们监理单位不按时参会，迟到了十多分钟。我们俩在会议现场哪里还有争辩的机会啊？但一想马上就知道是张长江搞的鬼！好他个张长江，明明是11：00开会，却故意通知我们11：30才开。这不是明着给我们挖坑吗？连张老板头上都敢下手，这老家伙真的做人很差劲，说白了就是欠收拾！你说我在他来之前项目管理得顺风顺水的，他一来就整天挑三捡四的，每天工作上的事不少，还得花大量的时间来应付他这个祖宗，实在是太烦人了！我看这家伙，也只有你李总搞的定哟。”王之涣马上大倒苦水。
       “好了，我大概知道了。张老板电话打过来了，我得挂了，王总监，你不要慌。”李妙大致知道了这其中的变故和事情的原委，所以看到张老板电话来了便挂了王总监的。
       “李总啊，你把手头事抓紧处理一下，明天中午带两瓶好酒去一下江州市湖州区项目，听王总监说最近有个叫张长江的新的业主代表跟他不对付，你看想什么办法修复一下关系吧。最好自己不要喝酒，请他吃饭然后找个理由自己脱身回来。”张老板毕竟是老板的料啊，他居然只字不提他昨天不痛快的事，而只是说些王总监的诉求，看来他做老板还是有点格局的。
       “好吧，我带两瓶白酒去。张老板，这来去匆匆的，我可不敢保证一定有什么效果啊。”李妙对已经变化的情况虽然从王之涣嘴里多少知道一些，但对于此行的目的有多大把握，心里还是没底的，所以丑话说在前面。
       “别给我打马虎眼了，我还不知道你李妙的手段？去了唯一的目标就是把那个叫张长江的老家伙给我搞定，顺带还有他的项目经理，好像也换了年轻人叫李明的，原来这个项目的业主单位项目经理一直是柏总自己挂的。中间过程怎么弄是你李妙的事，我作为老板只看结果。好了，就这样了，我得去华润集团一趟了。”张老板觉得李妙在打保险系数，半开玩笑地拆穿她，然后借口有事就挂了。
       李妙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去干，而且必须干好！不干好就是自己没怎么使劲？！
       第二天上午，李妙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得七七八八，吃了午饭，便带上两台茅台和一些差旅费就驱车直扑江州市湖州区项目而去。
      车子走到高速公路的中途，李妙突然想起要跟业主单位新的项目经理甚至那个张长江的打个招呼，免得自己白跑一趟，于是在一个服务区停了下来。
      李妙赶紧从王之涣那套来两人的电话号码，分别打过去说明自己晚上要请他们吃饭的诉求。可能俩人以为是客套吧，所以都先后答应了李妙。
       可是等到李妙快要到达江州市湖州区项目监理部的时候，俩人却先后打电话过来说晚上有其他的安排不便出席什么的。
       这不是明摆着要玩人吗？难怪王之涣被他们玩残了，连精明的张老板也着了他们的道。咱是谁？是李妙！是张老板都认为无所不能、必须无所不能的家伙啊！
       所以李妙没有惯着俩人，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句：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等到李妙赶紧到项目监理部时，正准备吃饭去的王之涣大感意外：
      “李总，你怎么还是来了？业主单位的项目经理李总和现场代表张长江不是打电话给你说他们另有安排的吗？”
      “我这么大老远过来，都快到了才告诉我说另有安排，这不明白是在玩人吗？我才不信这个邪呢！我已经告诉他们俩说我可以等的。你要是等下肚子饿了，你就先去吃饭算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李妙心里窝着火，态度却很坚决。
      “那怎么好意思呢？你李总是专程为解决我的事而来，你等得起，我老王还等不起啊？我只是担心我们俩这么做会不会是白等的啊？！”王之涣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王总监，你放心，这就是我倒逼他们俩的一个办法。你信不信，我再分别给他们俩发个信息说我继续在等他们，我保证不出一个小时，他们就会反过来找电话找我的。”李妙边说边掏出手机来发信息。
      “真有这么神奇啊？李总，我今天可是又要跟着你李总开开眼界了。李总，你这都是些什么招术啊？我活了几十岁了，硬就是闻所未闻的啊。”王之涣有点不太相信，但既然无所不能的李总坚持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又充满着好奇。
       “各行有各行的道，但人性却是通的。现在刚好是18：00，王总监，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时间，我估计19：00之前，他们两人之中必有一个会打电话给我的。”李妙边说边指手机时间，言之凿凿。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分地逝去。
       18：45的时候，李妙的手机果然响了。
       王之涣凑近一看，太神奇了，打过来的可不就是业主单位项目经理李明啊？！
       “李总啊，你还在等吗？”业主单位项目经理李总的话如其说是关心李妙，不如说是试探她到底走了没有。
       “那当然了，我李妙说要等肯定就一直等下去的。我知道你和张工晚上都有应酬的，没关系，你们先喝吧。喝了第一场，第二场我负责来安排。”李妙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所以说话的态度很坚决。
       “没有必要吧？李总，这样等的话多辛苦啊？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太晚了回不去深圳的哟！”李总还在试图说服李妙。如果这是正在玩起的一场游戏，那么现在理亏的肯定是他自己，因为毕竟他自己是中途喊停的啊，所以李总想把停的结果进行到底，这样自己心里也就没什么负担了，玩弄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
       谁知他碰到的是个老江湖、浸淫人力资源管理十多年的李妙，所以他的策略失败了，他不得不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李妙。
      “李总，这个恕我眼拙，我还真没看懂。不过也是大快人心了！这个跟张长江一样讨厌的李大总，终于也栽在人你这个李总的手上了，痛快痛快！”王之涣惊奇之余也长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提前做了准备，再加上业主单位的李明总和张长江又是第二场，所以李妙使劲劝敞开了喝，两瓶茅台不够，再整两瓶五粮液，喝的昏天黑地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多钟，喝到李明总频频求饶，喝到张长江吐了一次又一次。
       当然，这次李妙并没有按张老板交待的吃个饭然后找个机会溜回深圳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些人之前戏耍自己的阴谋便得逞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也不会让这些人对人从众的“待客之道”印象这么深刻，从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对王总监辖下的项目监理部尊重有加、“秋毫不犯”的。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而可恶之处也必有可怜之处。
       就是这个曾经在王总监面前花样百出的业主现场代表张长江，在李妙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后，好长时间不好意思对王总监下手，自己却莫名其妙地翻车了！
       张长江所谓何来？他之所以拿捏王之涣，无非还是想讨点便宜。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家庭负担也不轻，能捞点好处不就捞点么？正当自己的计划如期在王之涣头实施进展顺利的时候，谁知突然杀出个死怼自己的李妙来，所以他郁闷了！
       郁闷的张长江接下来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荒唐行动，算是把他自己毁了。
       原来张长江在街头以低价购买了一叠外观与真币极为相似的冥币，其上印有“天地银行”的字样。在凌晨5点左右，他带着
       这叠冥币来到市区一家银行的自助服务区，将冥币放入了ATM机的存款槽。
       机器在接收到这些“特殊存款”后，突然发出异常声响，并出现死机现象，显示屏上出现了“输出信号超过范围”的提示。
       张长江误以为是因为存款过多导致机器故障，于是他取出银行卡，尝试在另一台ATM机上查询余额。结果显而易见，账户余额并未有所增加。银行的监控系统记录下了整个过程，警方接到报告后迅速介入调查。
       通过监控录像，警方很快锁定了就是张长江干的，并查明了事件的真相。
       张长江不得不承认，由于自己的经济比较困难，他才想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和疯狂的行为。他存入的冥币总额达到了10000元的面值。
       然而，他的行为不仅对ATM机造成了严重损害，还涉嫌诈骗和扰乱公共秩序。经过警方调查确认，张长江精神状况一切正常，最终被警方处以5日的行政拘留。
       张长江原本可以坚持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光荣退休了，光明正大地享受不菲的退休待遇了。然则经他这么无厘头地一闹，在人才济济纷纷挤破头要往有前途的业主单位靠拢的今天，能不能继续容留他这个老人、一个人品已经亮起红灯的老人，鬼才知道鬼才愿意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