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半截的故事

高穴坡人

     民国时期，砚山徐家坝有个名叫覃信杰的人，给他取个诨名叫覃半截。
     覃半截身材魁梧，力大如牛，机智灵敏，喜欢打整别人。若有人惹到他，他就不饶过，要由他秉（整）顿醒。他也不怕别人取他的短。当地人谁都不敢惹他。
     徐家坝满坝是田，覃半截的田在别人的田中间。春耕时节，覃半截迟迟的不犁、不栽。都要等人家的干完了，他吆着牛就从人家的田里进进出出。把人家的秧苗踩的不成样子。人家不耐烦了，不免要说。覃半截见自己理亏，觉得这样做，实在过不去。后来，凡是别人的田已栽了秧，他就将牛抱进抱出去犁田。别人见了，也十分吃惊。
    说有一年收谷时节，打谷子，覃半截忘记带背篼了。打到后来，人们的背篼都装满了。斗里还剩两背谷子，他又不愿意回家拿背篼，就叫人们把斗给他扛起来放在他的肩上，他将两背谷子连斗带挡席一起扛了回家，真是“勤者三遭，懒人一担挑”的大汉。覃半截这是个力大汉子粗的懒人。
     有一年，收割时节，覃半截要到务川办事，他在家中取了一天的包谷，到了下午三点钟才从家出发往务川赶。取了一天的包谷，实在疲惫了。走到桃符场，天就黑了，自己也不愿走了，就在桃符场找一家店住下。走到店里老板说人也住满，就只有一个濯水人自带被子，可以与他商量将就打伙宿一夜。老板不收住宿钱。覃半截与濯水人一商量，此人爽性就同意了，说是出门在外，应讲点义气。
     两人一起睡，打起乡谈来，覃半截问那人是什么地方人，那人说说濯水人，那人问覃半截是什么地方人，覃半截说是砚山人。相邻乡镇的两个人，龙门阵自然就多了起来。摆了一席龙门阵，濯水人说，“砚山有个覃半截，你知道不？听说，狗日苗的很！”覃半截回答说：“这人我知道，确实苗得很，好些人都被他欺负过。”覃半截虽然在回答，听那人说了句“狗日苗的很。”实在不是滋味。覃半截已经忘记别人对他借用被条住宿的好处，心中只记得别人骂了他。于是就打起濯水人主意来。等濯水睡熟后，覃半截就将濯水人的被子四角撤开，在棉絮上盖上自己的私章，然后恢复原位，自己酣然入睡。等到第二天天亮，濯水人起来赶路，催他起来，覃半截说忙什么，还睡会儿。濯水人又让他再睡一会。过了一会，估计覃半截睡差不多了，濯水人又去催他，覃半截说还睡哈哈。又过了一会，濯水人再次催他，覃半截装着冒火的样子说：“你要走，你不走呀!就来催哪样咯催。”濯水人说：“我要被条咯，你还在盖了嘛！”覃半截说：“哪个是你被条咯！”濯水人说：“昨晚借与你共同盖，还要盖成你的噶！”两人就这样翻来覆去地争吵起来了。老板见覃半截腰大汉粗的样子，实在不敢向前作证。只好躲避唏嘘。
     濯水人看来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好告到县老爷处。县老爷将两人喊到衙门，先问濯水人，被子有什么记号没有。濯水人也说不出个一二三。问覃半截，覃半截说：“我们是老实人，出门在外怕惹是生非，自己将被子盖了自己的私章。不信，请县老爷打开看。”县老爷打开一看，棉絮四角都有覃信杰私章印。认为真相大白，县老爷将濯水人打了几十大板，实在招架不住。
     走出县衙门后，覃半截将被子还给了濯水人说：“你的被条还归你，哪个又不是差你这个破东西，你不日决狗日覃半截，哪个打整你干什么。你要被条到徐家坝背几床去吧!”濯水人接过被子后，覃半截又跑回县衙门，告濯水人将他的被条抢了回去。县老爷又唤人把濯水人捉拿回去，不问青红皂白，将那人打得个死去活来。
     如果覃半截还在，我也要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