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在造反派头头的带领下,怀着胜利的喜悦浩浩荡荡地凯旋到大队部。找了五间房子把张家的全部人――张家老俩口、大女儿张春花、二女儿张春叶和儿媳冷秋菊分别关押起来。所谓的五间房子无非是草屋、单间的牲口圈等地方。所有关押人的房间外面都留下民兵看管。另外,差人的县银行,把张家的儿子押回来,一并审问。
这年月,一个人是小偷,把小偷家的人都抓起来审讯,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对这样的事情提出异议。
老林在张家大门口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周。小程也学着四下里观望了一番。
申所长匆匆吃完了中午饭后,急急地赶回派出所,中午值班的民警告诉他:趁大家回家吃饭时,江尚风带领几个造反人员,又对白胡子进行突击审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还把白胡子打昏死过去。县局是调来救护车把白胡子带走的。县里人说:关于这个案子,要继续侦察,发现情况,要及时汇报。
老所长听完汇报――麻姜不在场民警们依然向他汇报工作,就回到值班室里,履行接警员职责。他的桌子上显著的位置上,摆放着红宝书。
老林和小程二人回来了,汗出得不少了,满面通红,这也可能是热的缘故吧?反正申所长对二人的精神不进行任何分析和评价,内心里只对二人能带回来的情况感兴趣。但是,他还是关心地询问他们:
“吃饭了吗?如果没吃的话,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说情况,不迟。”
老所长感觉到二人对了一下奇怪的眼神,同时说:
“吃过了。”
所长对二人奇怪的眼神并不往深处去想,让老林把白胡子那张图给拿出来,复制一张,然后派人把原图给县局送去。
“先说昨天的事。”这位被定性为走资派的前所长,对外出的民警办事了解得很透,预感到他们带来了不同的情况。
在值班室的桌子上,老林摊开了那张复制的图,指着图纸,把侦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所长汇报昨天侦查到的情况。其间,不时也插进小程的意见。
“最重要的是……”末了,老林指着小程的包。“最重要的是发现了这个东西。”
小程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向空中晃了晃,以表明外出的战功。然后捏着刀身,将刀把递给了老所长。
申所长仔细地研究这把刀:这是一把农户家常见的刀,一尺多长,约两寸宽,明晃晃的锋利着呢。刀把是枣木的,呈暗红色,包浆很好。刀刃磨进去一个弧形,说明这把刀,很有些历史了。
所长反复地察看刀把,似有所发现,便指着刀把上的一点,对二人说:
“你们看,这是什么……?”
小程抢先接过刀,老林也伸过头来,小程惊呼道:
“一个字……是一个字!”
刀把上的确有一个字,那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字。从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直接照射到刀把上时,是看不着字的,要在光线柔和的地方,才能隐隐地看出,那上面有字,而且只有一个字。
“是什么字?”所长问。
“像是……像是……‘东’字。”小程看着刀把,也不抬头说。
“再仔细地看。”所长说。
“我怎么看像是一个‘陈’字。”老林的头和小程的头碰在一起,盯住刀把,也不抬头,说。
小程听老林说,再仔细地看那刀把,也觉得似乎是有一个耳朵……立在东字的左边。
“……这里……好像真的有一个……耳朵……”
“是耳刀旁,不是耳朵!”老林纠正小程。小程依然低头看那刀把。
“完全正确。上午有什么收获?”所长说。
老林把上午的发现向申所长做了汇报,末了,把主要的信息做了归纳:
一、张家地洞里有人住。西里间的门锁住,里面的人也能出来。因为,门吊儿钉在门插孔那扇上,从里边能打开门。炕上、地上、凳子上的灰尘和生活用品、中草药证明,里面有人,那人懂得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