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闻鸡起舞 于 2020-8-19 10:45 编辑
(五)显性与隐性的工作 由打世纪交替以来,国家在公共文化上的投入逐年提高,其主要的原因就是过于追求经济效益,拿JDP作为选拔任用地方官员的标准导致人心不古,人人都无视党纪国法的胡作非为。执法部门亦是人情收费,对于摆摊的只是暴力驱赶,老百姓遭遇困境求告无门,更遑论精神文化上的需求满足了。习近平上任以来,畅行四个自信,其中就有一条叫文化自信,大力扶持文化产业做大做强,非遗项目的保护提到民族兴衰的战略高度。 于是,曾经门可罗雀的文化馆,图书馆接受了上级的拨款,纷纷改造兴建了可以为群众提供优质文化资源和环境的培训,辅导场所,有了各种形式的展览和戏曲大奖赛。有了活水好养鱼,一群群掌握了技艺的苗苗经过师傅的倾心指导都能够登台亮相了。 文化馆也有了具体而有针对性的工作任务,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因为没有经费拨款,搞活动因为群众也比较的势力眼和不屑于吹拉弹唱,干脆就周一报个道,回家一礼拜,静等发工资。馆长也是当的有心无力,有气无力。偶尔有个大型活动配合渭南地区的展演,才有了精神,上边给钱,赶紧召集员工回来上几天班,最多混吃混喝三两天,补助是没有的。 到了2006年,国家文化部搞了一次“原生态音乐大赛”,我市的老腔因为参与了国家话剧院排演的《白鹿原》登台人艺,以及参与了电影《桃花满天红》的音乐演唱,凭借这股东风成功成为申遗国家级第一批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将我市的老腔成功申遗成功之后,第二批华阴迷胡也申遗成功,从此一发不可收,另有四项成为入选省级非遗保护名录,九项入选地区级保护名录,十七项华阴市级非遗保护名录。 当然非遗保护经费充裕,大局自然不放过,专门成立了非遗保护中心直接由大局管理,文化馆只是具体负责各乡镇的基层文化站的监督和辅导工作,曾经一度给放权允许我们去跑乡下和过事的场所,针对商业性的演出做出登记收取他们的管理费。这不是找抽了吗? 伴随政策的不断下沉,馆舍的建设和后面的完善就有了越来越明显的改观,虽说也有馆舍升级的迫切要求和强制性措施的多重因素的叠加。到了2011年前后,馆里的办公环境得到了明显的改观,每个办公室都能至少配一台电脑,安上了空调和防盗门。 当时的办馆方针主要就是主动围绕国家几个重要节日办至少四次,再就是辅导社团参与渭南市举办各种赛事,培养文艺新人。乡镇这一块围绕打造山水华阴掀起了全域旅游的大概念,参与美丽乡村的共建工作,去包联所在村送戏送温暖。至于其他社会事务就是协助市上搞好春节文艺晚会的工作;为各个单位的文艺节目排练提供场地。创编这块其实很薄弱,曾经恢复的《崋山文艺》办了两年半由于稿源问题和经费不足只好休刊了。 而进入2017年,围绕三年全国取消贫困县和贫困村的大政方针,各系统都给了多少不一的扶贫名额,我馆光荣的领到了十二户远在华阳金岩村的贫困户,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每周一次,紧张期间每周多次的往返二十几里的山路下乡进户的包联工作。 随之各个部门也采取全民共管的方式来做事。防汛办一通知,干部就要按时上河堤巡防;爱卫办一发文件,就要部署灭四害,勤消毒;消防也来检查,配备必要的灭火器材和设置安全通道的标识;创卫办给了包联路段,按照每周一,周三,周五全天的要求,至少安排一组两名同志上街搞卫生和街道的环保监督工作。这样一来,明显的对正常工作造成了影响。 曾经为了扶贫验收,国卫复审和创渭南市文明城市,大家被要求放弃周末上岗,有时候忙完了都到半夜去了。很多的家庭因为是双职工,只好拜托家人经管邻居照料,甚至导致夫妻吵架全家郁闷的地步。和过去的按部就班是大不一样,很多人都觉得适应不了了。 2017年,为了彻底解决基层文化站疏于管理,得不到应有的发挥活跃群众业余文化生活的问题,国家布局了总分馆制的新方案,决定各地的文化馆和图书馆大力垂直办文化事业,委派馆一名同志到乡镇文化站担任分馆副馆长,乡镇文化站站长或具有文化水准的乡长担任分馆馆长的体制来推动乡镇的群众文化事业上一个新台阶。 从2019年后半年开始到现在,我馆已通过广泛联系沟通确认人选,现已经给五个乡镇挂了牌,并在当地的文化广场送节目娱乐了群众。每一个乡镇在设两个服务点设在村,每周一下午,馆同志基本上都去了基层村去参与解决文化活动开展存在的具体问题去了。 目前看来,这样的管理是没得说的,关键的一点就还是人才和资金缺乏的问题。 从我们走访下边了解的情况来看,好一点的乡镇想搞些啥事也比较容易,每年的活动总是全镇齐动作,一乎而应就搞起来了,也有这方面的人才,家伙事儿(器材,乐器和伴奏队员)也到位;而比较偏远的乡镇,群众都多在外谋经济,搞个啥事情一没经费二没演员,三没观众。当然,除了送节目搞联欢还需要在图书室和电脑联网硬件和软件上继续提升,有一个专职的对接总馆与分馆相互通气的平台。及时上报阶段性成果,给予必要的指点。 相比较教师而言,文化馆的干部服务的群众面就比较广泛,就需要更多的经验和业务知识在与群众的交往中相互学习,相互推动文化事业的提高,要知道群众中能爱文艺的人多半都是人才,有很多精神是需要我们学习的。 这些年来也是接待了很多的民间文艺的传承人,他(她)们一生矢志不渝的奋斗在某一项技艺的推进上,也有徒弟的,也有看到不赚钱就不再学的,导致很多的技艺就很可能从此失去了光彩。他们也很想得到文化部门的认可,能够经过慎重的论证允许开班办学,或者提供一个免费的场所供游客欣赏,也许也能有一些经济效益。最好是给他们颁发一个民间艺人的证书。或许对于别的人来说,这个证书不值钱,但是对他们一生浸淫的某类技艺的认可,是看得比天都大的荣耀。比如,孟塬马村的张学亮,都过了70岁。文化浅,却迷恋传统书法字的形象化构图,发明了自己的书法画,进而还手绘水浒传人物。因为他对线条的敏感,照猫画虎的稍加处理还真的画的三分逼真七分像。就是心得他也说不出个道道,就是一门心思的画,老伴没少生他的气,嫌他不务实,花闲钱。女儿也只能偷偷贴补父亲的这个爱好。 另一位是台头村的老汉,65岁的郭广智老人。有很好的记忆力,自编的散文诗合辙押韵,串讲人间故事抑恶扬善充满正能量。厉害的是他能够上台表演他的段子,一通不带磕巴的背诵完需要十几分钟,却真的一点不磕绊,令人佩服不已。他还管理着村上的图书室,通过看书他真的和一般的村民不一样。可这种写作的本事和聊故事的本事如何传承,没有悟性和阅读力的年轻人,口齿不清的人是学不来,关键还要记忆力超强。 对于来自乡土的戏曲曲子和很多的传统手艺一样,正面临着被时代无情淘汰和忽视的命运。我们的小吃也许还可以因为口感主要还是为了收入的在很多地区得到比较坚挺的恢复和改良,而戏曲里的很多老套的观念的确不具备被现代青年接受的硬伤,尤其是板式的单一和节奏的缓慢铜器连敲上来的惊心动魄。小心脏受不了啊。而很多手工艺逐渐被工业化的产品所取代是大势所趋,也许真的让人无奈,但费时费工的制作本身也决定了它的结局就是如此。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是通灵的,是不应被物所累的。今天如此,将来更是如此。 我相信文化事业的辉煌尚需时日,毕竟我们才刚要完成的还是贫困人口的脱贫脱困问题,大业迢迢,有几百年的路要走,有了目标,一代代衔枚而行相互鼓劲,一直向西总能抵达彼岸。我们能送上唯一的温暖就是:请喝茶,我愿意听你讲话。希望老同志保重身体,别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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