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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藏地主的管家 第二十六章 主子的阴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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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8-4 20:47:5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下乡青年 于 2022-8-4 20:52 编辑

       尽管管家是一个聪明人,管理一个大家庭、上千万的资产、庄稼活儿及盐场,能体现出他高超的经营和管理才能。可是,耍一点儿鬼把戏,斗一点儿心智,他就显得小儿科了。
     “想知道就里吗?”
     “愿闻其详。”管家是耐着性子在观看一种表演。
     “……起初,老御医接到诏书,就想借溥仪这棵大树,来保护陈家二百多年的产业。我们谁都劝说不了老御医那固执的一己之见,没办法只得让他一意孤行了。到了奉天,在我的日本朋友肛门颜正的谈话中,他才悔过味儿来,可是,为时已晚。如果此时借口反悔,那岂不让世人笑话!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北上了。……。”
       管家在想:当年他也是劝说过老御医不要北上,不过是看在他已逾古稀之年,还要操劳,有些不值得。隐居乡里,安度晚年才是正道,没有更多的想法。管家在这个问题上,越发显得幼稚了,说:
     “……‘悔过味儿来了’?”
     “……照直的和你说吧,”德语老师对管家的幼稚表现,觉得可笑,看来这个人只能做一个经营性和管理性的材料,在玩弄心机方面是一个大糊涂虫。“是日本人假借溥仪之口,诏老御医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老御医掌握的失心丹秘方,进而,毒害中国人,来为他们服务。老御医根本就不可能把秘方交给日本人,又怕自己遭到不测而秘方失传。所以他改变了不见我的初衷,在奉天那个宾馆里,将失心丹的秘方言传给了我。我必须做一个样子给日本人看,表面是父子俩的意见相左,儿子被老子给骂了出来。”德语老师的笑,带有自鸣得意的成分。
   “你这一,可是瞒天过海了呀。”管家有所悟。
       “不是我,我还真的没考虑到那一层,是老御医技高一筹,才使得天下人相信了我。”德语老师对当年成功地隐瞒了事实、欺骗了舆论界,而沾沾自喜。
     “你们父子俩唱了一出高明的双簧!”现在,管家依然侥幸自己没中失心丹。
   “老张,”陈府四当家改变称呼,直接呼其姓氏。这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由东家和管家的关系,变成另外的一种关系。这另外的一种关系,以张忠温对时局的无知,还未必体察得到真实的用意。这就是:张忠温作为农民阶级的地主管家,以后的日子可能是越来越好;陈府作为地主阶级,以后的日子恐怕没有指望了。土地革命要是实施了,所有的财产都被分得精光,连命都保不住。以后,张忠温的生活可能会越来越好,而陈老四的生活则全没着落,他不得不想一个有着落的办法。为了这个办法,他要使出浑身的解数。“现在奉天的形势和南方有的地方不一样,不过,很快就会一样的。
     “我不明白四当家的意思。这个称呼,我也不习惯。”张忠温按下心中的疑团,一脸平静地说。他确实不习惯四当家这种称呼,东家和管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这样没有高低的称呼呢?
     “管家――老张,我称呼什么并不重要,改变称呼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所以,你称呼我为陈永利,我也照常答应,我毫无挑剔。这倒客观现实一些。改了称呼,你也会习惯的。”他在为自己倒茶,也不抬眼看面前的人。
     “这个……称呼,我有些不习惯……。”张忠温确实感觉不太习惯,因为在他的面前,陈府的任何人都是主子,他永远是奴才。
     “那也得习惯,”陈永利肯定地说,“过去的你,是我们陈府一手培育起来的精明强干的管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时局的变化,这个关系可能就要改变,一个天翻地覆的改变。现在,你还是陈府的管家,我还是陈府的主人,也是土地的主人。以后的可能,你是土地的主人,我则成为流寇;陈府就要成为历史。我们必须重新定位你和我――就在不远的将来。”陈永利习惯性地要吹去茶水上面漂浮着的茶叶,他的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一个能预见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和自己家族命运的人,此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谁也描绘不了的。
     “……”张忠温一时还没有完全转过弯来。在沈阳他看到的地主还是地主,资本家还是资本家,穷人还是穷人。这和他的家乡没什么两样。
     “现在看起来,中国的风云大局已定。”陈永利呷了一口茶,“当局所耍的阴谋,乃司马昭之心,路
人皆知。中国人民饱受战乱几十年,对于战争深恶痛绝,盼和平是望眼欲穿。可是,政府呢,政府在搞政权独裁!当政者背离了国父的建国宗旨:民权、民主、民生。他们既不讲民主,也不讲民生,而把民权窃为己有,作为他们实行独裁统治的工具。所以穷苦的人民拿起枪杆子,打跨现在的独裁政府,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我想,不出年,中国的大地将会迎来和平的景象,所有的地主资本家都要被彻底埋藏,所有的穷苦人都要翻身做主人。这就是你和我所要重新确定的位置。
       建筑商不愧是有学问的人,他从当前的形势里,已经看出了必然来。穷苦人民的武装必定干净利落地摧毁旧政权的体系,不久以后的形势一定和俄国的十月革命胜利一样:穷棒子翻身做主人,有钱人便沦为阶下囚,沦为被革命的对象。他是地主,也是资本家。         穷棒子不就是革这些人的命吗?他这不是有灭顶之灾,又是什么?但是对政治风云的推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宣传,只能采取隐蔽的策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瞒天过海,保住自己的小命便是上策。他已经把所有的钞票都换成了黄货,――以后形势变化,银行也未必能为他做主――选择几处安全的地儿给藏起来,用的时候可以逐步地取出来。由于是搞建筑的,他藏起金银财宝来就得心应手。眼下最主要的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他自己给藏起来。哪怕是在黑暗中,慢慢地忍受着煎熬,也比被穷棒子活活打死的好。谁知道驻扎在沈阳城里的联军,什么时候号召穷棒子,开始革有产阶级的命呢?
       他对时局的推测,可以向管家表露,因为他掌握管家的心理:管家对时局的变化一窍不通。他要物色一个可能帮他忙的人,一个心甘情愿地为他帮忙的人,为此他已经思考了很久。
       管家就是他物色的最佳人选,张忠温已经患了失心疾,只要他不想死,就得乖乖地听任摆布。陈永利已经看穿了这个昔日的管家不想死的心里,那他的下半辈子就得为我服务!必须为我服务,我还是他的主子!他还是我的奴才!
     “那么说,我是主人,你是奴才?”管家的话带有强烈的讽刺意味。
     “不能说你是主人,我是奴才。而是你要埋藏我!”建筑商更正管家的话。
     “我要埋藏你……?”
     “南方的一些地区不是已经做到了嘛!
   管家的脑海里想像着南方分田分地的一幕:长工和佃户用棍棒使劲地抽打地主,越是欠帐多的佃户、家里越穷的人,打得也就越凶,致使地主被活活打死。之后,就把一家人的尸体扔进一个大土坑里,几锹土就给埋了。
     “这个……这个……。”管家不能对南方的事情有任何的表示,他不能理解,地主为什么要被打死;有钱人的土地,为什么要分给穷人。
     “这是两个阶级的问题,是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问题,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
       显然,张忠温对阶级的问题没有研究。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还是茫然缥缈。此时他并不去想两个阶级的问题,而是想:自己已经患了失心疾,以后的生活是可怕的。然而,他还抱有侥幸的心里,自己或许没患失心疾呢!
     “……话再说回来,失心丹的功用就是:控制一个人,为自己服务。否则,中了毒,没有解药,就得死去。”
     “这么说,你让我吃了失心丹……?”他的话带有极度愤怒的成分。四当家无情的话,彻底摧残了张忠温侥幸的心里。他曾抱有不曾中毒的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了!但是,他还是想听到他的主子肯定的答案后,才能最后确定自己是患了失心疾。  
     “难道不是吗,每隔二十九天就发一次病,你不是已经有体验了吗?!”
   听了这话,管家张忠温心里像扎进匕首一样痛苦。对陈永利――他曾经感激而敬佩的人,产生了极度地愤恨!便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说:
     “陈老四,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说以前我对你和陈家有多么忠心,今天真的想一刀把你宰了,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不急!你想好了,再宰我不迟。”陈老四简直是嬉皮笑脸了。“以前,我是陈府的四当家,我的命值钱,能值万贯。可是,今天,我陈老四的命就不一定值钱了!倒是你的命反而不像以前那样贱了。时局的变化,你的好日子有可能就在眼前,你宰了我能有好果子吃吗?你虽然解了心头之恨,而你自己的命就能保得住吗?你不是回到家里的第二十九天又犯病了嘛!要不是那个药丸起了作用,你的小命岂不已经休哉,还有机会到沈阳来和你的主人饶舌?”他得意地看着前管家。
   这时,张忠温又感到口渴难耐,他端起茶杯,把里面凉热正好的茶水,一口给喝下去。再伸手提起暖水瓶,打开瓶盖,就在新鲜的开水倒进他的杯里的时候,也流到了桌子上。接着,暖水瓶在张忠温的手里,左右摆动起来,里面的水全部洒到了桌子上。“啪”的一声,暖水瓶从手里掉下来了,掉在桌子上,随即就滚落到地上,瓶胆“哗啦”一声,宣告这个暖水瓶的报废。
        也宣告了,管家最担心的――失心疾发作的开始。
       德语老师喊来侍应生,将暖水瓶的残骸收拾好,换了一个新的来。
       这时,管家觉得有千万只小蚂蚁,从他的手心和脚心顺着血管直往胸腔里钻。他胸闷,口渴,眼花,头涨。他想大喊大叫,大蹦大跳。但是,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用颤抖地声音说:
     “四当家,你救救我吧!”他发出乞求的目光,颤抖地说。
     “……”陈永利只在喝自己的茶水。 
       张忠温看着陈永利,站了起来,在屋子里的地面上踱起步来。他越踱越快,既而跳了起来。并且开始喊叫了。
       前建筑师得意地喝着茶水,看着眼前的表演,他无动于衷地稳坐钓鱼舟。
     “四当家,你就这么看着我遭罪吗?”他不住地抬起脚尖,准备再更高地跳一次。
     “更受罪的,还在后面呢。”前建筑商喝着茶水,平静地说。
       管家,大叫一声,跳起来,之后就摔倒在地上。像上一次一样,四肢痉挛,两眼凸出,没有光亮;牙齿咬得咯咯响,嘴角开始流出白色的沫子来。他亦然说不出话了。
       看看是火候了,德语老师不慌不忙地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一粒药,把蜡壳捏碎。起身把黑色的药丸摁进了发病人的嘴里,那人拼命地嚼着药丸,使劲地往下咽,把脖子也伸长了,脖颈筋也鼓起来了。黑色的药丸就干干地咽进肚子里一些,德语老师这才把茶杯送到吃药人的嘴边。当水进到了嘴里时,吃药人大口地喝着水,力图把嘴里的药渣全部吞到肚子里去。
       德语老师完成了他的任务,回到椅子里,坐好,继续喝他的茶水。任凭地上的人在那里躺着,等着他自己爬起来。
       地上躺着的人,眼睛不凸了,也不咬牙了;四肢也不痉挛,意识开始恢复。当他清楚地看到椅子上的人在喝水时,便坐了起来。稍停,就爬起来,晃了两下,坐到椅子上了。
       他用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的人,一动也不动;眼前的人平静地端着茶杯,只顾在喝自己的茶水,也是一动不动。这阵式,像他们在赌气,看谁有耐心一直能坚持到最后。
       管家紧握拳头,像是攥着一把尖刀,真想一刀宰了陈老四,才能解了他心头之恨!可是,那样就得不到解药。得不到解药,张姓管家就得死去。眼下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张忠温权衡了再三,终于服软了。往往再复杂的事情也就是一句话或一个字的问题。在生与死的选择上,只是一念之差的事儿。现在,如果张忠温真的把陈老四给宰了,他自己也不能活几天。
       张忠温手里握住要杀死陈老四的无形的刀子,嘴里却说:
     “四当家,要是用得着张某,尽管说话,张某在所不辞。至于你采取了这个卑鄙的手法,真是伤天害理!再怎么说,我对陈家是有功的;对四当家是有感情的;你这样做,不觉得太丧良了吗!”他也是改称“张某”了,也是要把眼前两个人的关系,重新定位,说明俩人的过去已经成为历史。现在要重新摆布二人的位置。
       但是,德语老师依然是主子,管家依然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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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2-8-5 18:19:3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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