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局

刘桂平

                                                                 第十一章 “江”“湖”救急

                                                                               （七十二）
        凭李妙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的实战经验，重新找一家可靠的公司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所以没过几天，她就在一轮一轮的HR应聘者中脱颖而出，顺利地入职了一家叫人从众的监理公司，职务当然还是人力资源总监哟。
        凭李妙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不错的身手，很快就让她在人从众监理公司的人员招聘、培训、绩效考核等六大模板上“攻城掠寨”“大杀四方”，掀起一股“所向披靡”的“万夫不挡之勇”的“巾帼不让须眉”的旋风！
       然则人从众监理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一支独秀，难掩其工程部、经营部等苦苦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连年挣扎的尴尬。这些直接面对市场、面对客户却疲于就会疲于奔命于自己的衣食父母---众多业主单位的不一样且不断“水涨船高”的诉求面前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啊。
       所以作为人从众监理公司的老板张安，一直心里难得安宁，尽管人力资源管理这块聊以慰藉，但是经营人员在“攻城掠寨”日益激烈的市场鏖战中几乎都难堪大任，甚至自己原有的“城池”也在不断地“失守”啊，无形中使得企业生存的压力无人分担地落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张安不得不承认：李妙确实是人才。幸亏几个月前自己“慧眼识珠”在众多求职者一眼就相中了她，不仅仅因为她也是湖北HG的老乡；正是因为她在最近阶段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招人培训考核等方面的“力挽狂澜”，从而让自己这段时间得以免除陷入象以往那样被不同的业主老总为监理人员迟迟不能到位而被一个个约谈的泥潭深渊。但可惜的是，放眼自己一手创办的对外号称人才济济的人从众监理公司，注册人员近五百号人，自己到头来却总感觉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她“后来居上”的李妙一个而已。
      李妙这个女同志会不会是全才呢？偶尔帮自己在外面场打打接应地“江湖救急”一下应该也可以吧？
     “李经理，你今天手头上没什么急事要办吧？（盯着李妙，看到她在点头）这样，今天你陪我去一趟江州市湖州区。那个业主单位的柏总好像对咱们去年中标的项目服务不太满意啊，咱们一起去看看，也算是对江州市湖州区项目的救一下急了。”张老板想“试水”李妙，于是直接点名说事，但明显把事说的很小。
      “啊？江州市湖州区的项目？还那么远啊？那不真成了地道的‘江湖救急’吗？哈哈哈。张老板，不会是让我去跟着拚酒的吧？我最近可是状态不佳的哟。”李妙“得令”颇感意外，但凭她直觉，此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要拚酒也是我老张上啊，但总得有人帮我开车吧？”张老板故意扮不痛快。
       李妙虽然最近在人力资源方面有所建树，但“吃水不忘挖井人”，对自己有“知遇知恩”的张老板还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凡他交待之事基本上是不谈条件的，尽管有些事自己没干过，但脑筋多转转，活路就干出样来了，而且基本上也就都达到了他的有点“挑剔”的标准和要求。
       说走就走，李妙简单地收拾东西，交待几个办公室的小妹工作后，就拎着张老板的宝马车钥匙坐电梯屁颠屁颠下车库去取车去了。
       从深圳到江州市湖州区三百多公里，全程走高速也需要差不多四小时呢。
       李妙不到八点钟出的门，一开始就遇上班早高峰，所以出城有点堵，但是一旦上了高速公路，她就将油门直接加到130迈。饶是如此，也差不多快到十一点半才赶到了业主单位的办公楼。
      “你们人从众监理公司怎么这么晚才到啊？”业主单位项目经理柏总率先冷冷地发“炮”。
      “三百多公里呢，头一次来我不知道有这么远，出门还遇上班早高峰堵了一会儿车呢。”李妙看张老板没吭声，以为他不好意思讲，就从容淡定地如实回答。
       柏总严峻的目光立即向李妙扫过来，继续高冷发问：
      “你又是谁？你头一次来路上还堵车，这关我们业主单位什么事啊？”
      “嘿嘿，柏总莫要见怪。今天早晨我们出门可能晚了点，不好意思啊。”张老板尴尬地笑笑。这个在人从众公司从来就对别人呼来喝去的角儿，今天这个时候却乖巧得象个做错事正在见着家长的孩子。
      “张董事长，咱们可是老熟人了啊，你都一年被我们业主单位约谈几次了？！我看你是人从众监理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的，集公司所有大权于一身的嘛！了不起，了不起个屁！你们人从众监理公司的人迟到了还敢笑？这就是你们人从众监理公司做事的态度？我请问人从众监理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张安先生，此时此刻你有资格笑么？我们这么大的项目这么信任地交给你们人从众监理公司，请问你们项目监理部都干了些什么？你们在投标会上给我们业主单位承诺的也挺好啊，结果呢？总监不行，监理团队也不行。张老板，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我得关起门来好好想想，我那一亩三份地还能不能管得好？实在管不好，就赶紧把项目转出来让有能力的公司来管！”柏总一张口就“火力全开”、“大放撅词”，一点也不给张老板的情面。
       噢，原来张老板是因为项目监理部服务质量不好而被业主单位老总约谈的啊！自己也是头一次来就跟着他受到业主单位大领导当众这么大的羞辱啊！那不好受的滋味，简直就是将人按在地上摩擦啊！
       李妙心里感觉十分地不对劲，看到一旁一向口若悬河的张老板一副做错事、哑口无言的孩子样，既心疼又不服，尽管自己还没有完全弄清全部状况，但略一思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柏总您好！我承认您说的都是对的，我们也没有任何反驳的资本。我和我们公司张老板今天一大早赶过来，就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解决问题的。您说总监不行，我们可以教育总监。教育不好，我们就换个能力更强的总监来；项目监理部团队成员有些参差不齐的，我们就把能力差的服务水平低的换掉。但是在人格上，我觉得我们大家应该还都是平等的哟。作为业主单位的老总，您可以下次不选择我们人从众监理公司，但请不要侮辱我们人从众公司人员的人格。”
       一个女孩子居然这种既定的只能挨批无言反驳的情况下，却出口成章，还带着不可否认的工作诚意和人格尊严，不说是马上把剧情反转了，至少她李妙出人意料的一番话，已经着实把事先早已“毫无争议”定下准备“痛打”人从众监理单位这只 “落水狗”的基调的业主单位一众领导给镇住了。
       张老板似乎也因此有了一口喘气的机会，他笑着向李妙在私底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的姿式，然后一清嗓子，拿出监理单位在建筑行业最有代表性的职业微笑，开始从小孩变回到大人的样子，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尊敬的柏总您好！各位在座的业主领导们大家中午好！人从众监理公司项目监理部的服务质量令大家不满意，这是作为老板的我张某人在人员安排上存在严重不当造成的严重后果。我张某人虚心接受在座各位领导对我们人从众监理公司提出的任何意见和批评指导。今天，我在这里当着各位领导的面不敢妄谈什么人格和尊严，我想说说作为人从众监理公司的老板，我对这事的态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肯定会马上来解决！我在此向各位领导郑重地承诺，我们人从众监理公司会后马上就去教育我们的项目总监和项目监理部的团队成员，一个星期后没有明显效果，我就把总监给撤了，肯定会换个比他能力更强的总监进来！项目监理部成员也是一样，不符合要求的，该换的就换该撤的就撤。为了保证项目监理部各项工作能够落实到位并稳步提升，我今天特地把我们公司的得力干将李妙李总带过来了（笑着一指李妙），后续如何整改就由他来全程跟进和处理。欢迎各位领导多提宝贵意见，谢谢大家！”
       张老板说完长吁一口气，还向一旁事先没有商量就“赶鸭子上架”的李妙调皮地使使眼色。原来这个在公司一本正经的老家伙也有调皮的一面啊。
      “好！张老板，这才是我们业主单位想要的态度啊！你是李总吧？（面朝李妙）小姑娘头一次讲话，有点冲啊但也有点血性，我喜欢！我们业主单位也不是一点不近人情的啊，张老板你自己说说看，我们业主单位自项目开工以来约谈你张老板几次了？不下三次了吧？哪次不是说要好好改？但是哪次改好了？张老板，既然今天你这个做老板的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已经郑重地表了态，我们业主单位也愿意再给你们人从众监理公司一次机会，这肯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啊！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人从众监理公司的造化了。不过，李总，我得提醒你一下，做监理服务的不是耍嘴皮子，工作一定要落到实处，除了不能踩我们业主单位的‘吃拿卡要’红线，还要把施工单位现场管控好！你们监理人员不是老唱着要‘三管’‘四控’‘三协调’吗？我看目前的项目监理部可以说‘一管’‘一控’‘一协调’也没给我弄好呢！李总，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干过项目服务啊，反正既然你老板这么抬举你，我们作为业主单位的也只好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弄不好，下次咱们再见面，可不就是骂两句算数的哟，我们业主单位肯定会中止同你们人从众监理公司合作的，还会将你们人从众监理公司拉入我们合格供应商的黑名单中去的哟。”柏总毕竟是擅长掌控大场面的央企大人物，这么大开大合地开会并不影响他的“游刃有余”的掌控力，也符合他既可以达到震慑监理单位、又给了他张安老板的台阶和希望的“一石双鸟”的开会目的，不一棍子打死是因为出现了监理单位突然站出了一个敢于“挑头”的人物李妙而已，不过自己的话也说的够清楚了。希望是给了监理单位了，没有加倍的努力和表现是万万不能达成的哟。
     “好好好！多谢业主单位领导们和柏总给予我们监理单位的宝贵机会。我们人从众监理公司的李总，接下来会蹲点这个项目监理部的，具体怎么整改法，会后她就会直接去项目监理部了解情况的，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有针对性的策略进行整改，目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目前不利的局面。柏总，各位业主单位的领导，现在刚好是饭点时间，不如我们一起到楼下附近的餐馆吃个工作餐吧。”张老板“顺杆往上爬”的功夫还是不赖的。
      “张老板，今天的饭我们就不吃了。我们希望你们人从众公司尽快地把服务质量提上来，真到了我们认为可以的时候，不是你张老板请我吃饭，而是我们业主单位来请你和李总一起吃饭的哟。”柏总也是老江湖，不会轻易“下场”的。
       “好，那就期待我们人从众监理公司的努力创造奇迹吧！我希望最终能够得到柏总给我们的这个吃饭机会，哈哈哈。”张老板知道会开的差不多了，多留无益，于是边客套着边站起身，向对面的柏总笑着伸过手去。
       柏总也笑着伸过手来，热烈地回应了一下张老板。
       李妙心领神会，也赶紧与在坐的业主单位大小领导们一一握手道别。

                                                                                       （七十三）
       “李总，你现在知道公司老板也不好当吧？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在这种大场合下一点不怵，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也算是有点料道的嘛！哎，你不知道啊，我来来回回被这家业主单位约谈了几次，都有些麻木了。再加上柏总这次安排十多人的批斗大团队，搞得我一开始都被他们业主单位刻意营造出来的高压气氛弄糊涂了。”张老板一出业主单位办公室的门就边走边说，还苦笑连连的。
       “是的，一个公司最难的角色当然是老板了！要不然不就人人可以开公司当老板了？只不过，张老板，你事先也不跟我透点底，随便就把接下来这个项目监理部整改的大帽子扣到我头上，我也没搞过具体的项目，万一没弄好，你让我怎么交差啊？”李妙边跟着往下赶边“愤愤不平”向张老板当面“告状”。
      “哎呀，李总，我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啊！不过，我知道你这个女同志的优点就是应变能力强，你以为我真的带你来只是光帮我开开车或者光帮我挡挡酒的啊？说白了，我这次是带你来探路的。通过今天这么一探，哎，我感觉效果奇佳，居然峰回路转了！你知道上次柏总打电话跟我是怎么说的吗？比这难听多了，直接让我拎着人从众的东西滚蛋呢！没想到你这个姑娘乱拳打死师傅，一通大话居然帮我挽回了几成定局的败相，这也说明我之前带你来的策略是对的。业主单位通过这一次，至少得多给我们人从众一次机会。幸亏我今天把你这个同志带过来了，经过你这么一搅和，好像这个江州市湖州区项目这盘死棋又要复活了！当然能不能真活，还得看你李总之后的造化啊！你的能力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已经证明了，那只是在公司内部，现在可要对外扩一扩了。这几天公司的事你丢下啥也别管，就盯在这个项目上，把真正的问题给我一一挖出来，再把相应的解决方案给我尽快拿出来。不能再给机会让业主单位这么羞辱了！走走走，我们现在直接去项目监理部。之前我来过，熟悉这儿的情况，我来开车吧，你赶快打电话给苟总监，让他把项目监理部的兄弟们集中一下，中午一起吃个饭，顺便把你介绍给他们，把工作尽快拿起来。”张老板前面带路，一揽子计划和盘托出，得意中充满着阴谋论，刚说完话便唿地按响手中的遥控钥匙。
      “原来你张老板早就在给我李妙挖好坑的啊！明知前面是个大坑，我李妙是跳下去还是不跳下去呢？！张老板，你真的是给我出难题了。你知道我之前根本就没有在具体的项目监理部里呆过，只是跟那些总监了解一下他们项目监理部的人力资源需求而已。现在你说的这个江州市湖州区的项目可是投资几个亿的大规模哟，复杂程度和难易程度肯定不是我能面对的嘛！张老板，你就这么自信，不怕我搞砸了吗？”李妙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张老板的大计划确实出乎自己的意料。
      “别跟我开玩笑啊！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我这点看人的能力都没有哇？你李妙几斤几两，我现在还能不清楚吗？别磨叽了，赶紧给苟总监打电话吧！等会儿我的车到了，只怕他的人都跑光了，那我们去的效果就没有了哟。”张老板似乎并不想给李妙任何申诉的机会，一拉车门坐了进去，然后边说边启动了车子。
       李妙“申诉无门”，只好掏出手机拔打起苟总监的电话来。
       因为苟总监的电话号码自己是第一次打，所以响了半天他也没有接。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断线的时候，电话那头才嘟地一声算是接通了。电话那头慢吞吞地传来一个老气横秋却又疲惫不堪的男子声音：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啊？”
      “听到没有，他就这么个声音，一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你说这样的状态，还怎么能把项目想搞好呢？”李妙还没开口，张老板在一旁着急插话了。
      “噢，是张老板啊，不好意思，我刚刚从工地回来。张老板，您来项目了吗？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苟总监肯定是听到了张老板的讽刺声，但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回击，而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态度也变得严肃起来。
       张老板眼角向李妙一挑，示意他去说。
       李妙会意地对着电话一通输入，电话那头马上传来“嗯嗯”的声音便挂了。
       张老板七转八弯地精确地将车子停在一个靠海边的村子里的一家酒店的旁边，然后领着头一次来这儿的李妙下车直接往一家写着“某某大酒店”里面走。
       这儿说是酒店，实际是只是一个装修相对好一点的吃饭地方而已。
       张老板在二楼的一个大包厢停了下来，推开门就往里钻。
       李妙跟着往里一探头：哇塞，一个大包厢里，除了预留的张老板和李妙的位子，竟然都是挤得满满的而且除了苟总监外全部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呢。
       见是张老板亲自驾到，包厢里的一大群人马上自觉地鼓掌表示欢迎。
      “别别别，同志们，真不值得啊！你们知道我今天刚刚从业主单位那挨批受气过来的吗？那种被修理的惨状，现在想起来饭都不想吃了呢！”张老板大手一挥，众人热情的笑容瞬间变成严肃的模样。
      “噢，对了，项目监理部的同志们，正好人都到齐了，我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面对李妙）这位是我们人从众监理公司特地安排来协助你们项目监理部提升服务质量的李妙李总。以后项目监理部的大小事情特别是对外的事件，苟总监啊你得跟她多商量商量，她的主意比较多。李总，来来来，你也给大家整两句吧？”张老板边示意大家坐下，边顺口就报出自己手上的王牌，还就地给李妙“官升一级”地套个“总”的大帽子给她呢。
       “大家好！我叫李妙。上一秒还在公司人力资源部上班呢，下一秒就变成了公司派到本项目监理部的特派员了。这个角色不太好当啊，我到哪里就说明哪里的工作业主单位还不太认可啊！说实在话，我其实对项目的工程专业本身不是太懂，在座的各位同仁不论年龄大小，应该都是我李妙的老师，但是对外的沟通协调方面我自认为还是有些办法的。所以啊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多帮帮我，把现场的实际问题都帮我把它挖出来，然后我们再一起把解决方案拿出来。我毕竟搞人力资源管理十多年了，多少还懂点手法的。但是业主单位这块，确实不想再给我们面子和机会了。这次也是我和张老板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机会，希望我们大家一起来好好珍惜一下。”李妙被张老板逼到墙角，只好“将计就计”了。
       李妙深入浅出的一番话，马上引得现场热烈的掌声。
      “苟总监，点了菜没有？赶紧上啊！同志们可能都饿坏了吧？中午我陪你喝一杯，我知道你最近背负的压力也大。”张老板等掌声歇了，马上向苟总监发招。
      “点了点了，我早就点了，张老板要来还能不早点点好啊？只是这个酒店地方小，还只有一个厨师，菜上的可能要慢些。张老板，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啊，我们项目监理部的工作没做好，害的你跟李总都过来代我们受过，我老苟心里实在有点过不去啊。最近的压力确实比较大，幸好你张老板体谅我，派个李总这样的高手来搭救我啊！也好，我中午就舍命陪君子，陪张老板走一个。”苟总监一听张老板在关心自己，客套话也跟着来，说完就喊服务员要上酒。
      正说着，一名酒店服务员端着一盘菜动作麻利地放在桌上，也跟着应了声。
     “店小二，帮我整两小支劲酒过来。”张老板抢先喊住服务员，吩咐道。
     “好嘞。”服务员得令欢快地奔向门口而去。
     “同志们，别客气，米饭自己装，大家可能还要赶紧点吃，下午还要继续下工地呢。”张老板笑着向项目监理部的小伙子们喊道。
       老板亲自下达的“指令”，马上得到小伙子们的热烈响应，有装饭的，有夹菜的，有帮忙的，有打招呼的，热热闹闹地忙得不亦乐乎。
       李妙知道很清楚张老板放心喝酒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自己可以开车，所以自己是千万不能喝的，哪怕是一杯啤酒那也是酒啊，沾了一点就不能上路的；二是他想借酒缓解一下苟总监和他自己紧张的情绪。从表面看，苟总监并不象一个偷奸耍滑的人，江州市湖州区这么偏远的地方他都不嫌弃，说明他是能够吃苦的。只是这些这拔年轻人，看起来与他有些不粘张。他不正象是一个家长领着一群孩子在干活吗？难道是因为他大了他们一轮左右的年轮从而形成了代沟问题？
       项目监理部的年轻人们一通风卷残云，便一个个抹嘴而去。
      “苟总监，其他人都走了，今天就我和李总在。你跟我说个实话，你也搞了不少的项目，这个项目真有这么难搞吗？难，到底难在哪？我也一直想听听你这个项目总负责人是怎么想的呢！”张老板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停下手中的话，一本正经地问起苟总监来。
       张老板的一番话，问得本就因喝了点酒脸色红润的苟总监一下子满脸通红了。
      “苟总监，我知道你是四川人会变脸的，不要给我老张当场表演变脸谱了啊。我一直觉得你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也做了不少项目的总监，怎么会把这个项目搞不定呢？”张老板不打算放过苟总监，步步紧逼。
      “张老板，项目没搞好，主要责任肯定是在我啊，这是到哪里都是跑不脱的。但是我自问搞这么多项目，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施工单位和业主单位，他们现在几乎是串通一气，每天都不断地找我们项目监理部的毛病，你说谁会没有毛病呢？谁又经得起天天让人挑呢？”苟总监憋了一口气，总算说出了自己观点。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这么针对我们监理单位呢？按道理我们可是业主单位花钱聘请过来的呀，是不是我们监理部有些工作没做好啊？”李妙忍不住地插话。
      “李总，要说项目监理部没有问题是不可能的。这些年轻人，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个都懒的很，我说的话他们都不怎么听的。就说，晚上偶尔加加班浇个混凝土什么的，我一个总监居然安排不动！叫这个说有事，叫那个也说有事，最后没办法，只好我自己上了。我上个月晚上就因为加班把脚摔了，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苟总监一听，马上“回击”了李妙。听他那口气，真是委屈得不行啊。
      “噢，我知道了，苟总监我不是否认你的努力啊！请你不要误解我，只是这内外的环境好像都对你这个总监不利的啊。”李妙说破不点破，似乎已经明白问题的症结，也似乎对解决这个症结有了自己的想法。
张老板是个聪明人，他一听李妙话里有话，就话锋一转道：
      “李总，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等下你把我送到楼上，找老板开个房，我休息一下。你下午就辛苦一点，帮苟总监把项目监理部的事再捋一捋，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要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再见柏总了。”
      “好好好，我就来安排。”李妙边说边坐起身。
      “李总，我跟这儿老板熟，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他们的客房一般在三楼。”苟总监忙起身挥手招呼李妙，边说边掏手机拔起来。
       “333，张老板，三元吉利啊！这酒店老板会来事，知道您这个大老板要来，安排的房号多吉利哟。”没会儿苟总监便兴奋地向张老板汇报道。
       “走走走，苟总监，你也去休息下。你也不能开车了，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张老板一听苟总监的话，忙起身，边走边拉苟总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