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颜”欢笑

刘桂平

                                                       （六十六）
       话说强超在“墙头草”和王龙水的“怂恿”下，再次来到了沿海。
       不过这次的目的地不是东莞而是人生地不熟的深圳，这次的工作方向当然也不是“X型特钢螺栓”，而是还是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开出租车。要不是听说深圳遍地是黄金，强超是断断不会轻易“出山”的，更不会操老本行的。
       并不是因为自己在东莞翻过车就说它的坏话。深圳的感觉东莞比较起来，首先就是繁华！城市建设的繁华！如果硬要说第一印象有什么不同，至少有两点很是特别，一是东莞的烂尾楼比较多。虽然东莞也是广东经济发达之地，甚至有别具一格的三十多个镇级行政单位类似于内地县级市的存在，但抬眼之处在繁华的角角落落随便就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烂尾楼。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烂尾楼，各种版本的解释似乎都有道理，但为什么比它经济更发达的深圳几乎看不见？二是路面的坑洞。开车人最有感觉的就是路面，同样是开几公里的路，东莞不管是哪个镇甚至东莞市区都随时有冷不丁地冒出碗口大的坑来，似乎要加深你对它的印象。为什么东莞市政领导不去修复它？据说钱也拔了，结果层层承包层层盘剥最后就剩下搞点豆腐渣工程的钱了。要点深圳为什么没有这些呢？有一个让人难以信服的理由就是深圳钱多，不在乎那点事。
       以上现象是存在的，以上解释有待进一步证实。不过，一旦在深圳呆下来，马上就让人感觉到这个改革开放的窗口显得更有生机也更有包容性来。
       开出车租的日子，除了头几天新鲜感十足，强超还是更担心着原来的债主们是不是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来讨债的。不过，随着一天天的风平浪静，一天天的灯红酒绿很快就不知不觉中“熔化”了强超一颗紧张的心。
       都说“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钱少！”。
       深圳本地人就是有钱啊，随便走在街上穿个拖鞋的身价可能就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他们坐在自己几十上百万的豪车上也可能正几百万、几千万地谈着你永远不知道的特别赚钱的生意；深圳的女孩子也让感觉特别地靓啊，不管是办公室走出来的还是发廊里晃悠着的，个个花枝招展、人人青春荡漾。
       这一路开着车直看得上强超流着口水，恨不得随便就要强行拉回来一个“享受”“享受”呢。
       但是，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美女们，似乎对人高马大还有几分帅气的强超本人总是一概地选择了“忽略”，即便有打招呼，也不是冲他的人而是冲着他的出租车而来的。这让一向对自己形象还挺自信的强超，自尊心受到些许伤害。
       难道自己就真的没有这样的所谓“艳遇”吗？
       又是一个周末的中午。
       趁着没人招手的空档，强超把车泊在路边想着自己的心思：哎，不知道来深圳已经多少天了，但总感觉还象昨天才来一样，到处都是新鲜无比，到处都是充满着各式“诱惑”。
       强超知道这会儿乘客不多，所以干脆将车子泊在路边，悠闲地看起风景来。
       临近午餐时分，下班的高潮不期而至，从各大写字楼喷薄而出的美女们四处“泛滥”。而“恭候”多时的强超便一路缓缓地将车子开将过去，只等其中的哪怕任何一个搭讪下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跟往常一样，除了偶尔招手上车的，而且在车上还肆无忌惮地谈天说地浪笑不断的，其它的情况还是一如既往地“无人搭理”着强超。
       强超再次从满怀希望到一点点失望，再到最后的绝望。
       哎，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明明自己身在花丛中，却得不到半点的芳心相许啊！就象一个人在鱼塘中抓鱼一样，明明在自己眼前纷纷跳起来的都是鱼，但没有一条是冲自己来的！
       强超在左顾右盼等客人的时候，不太老实的眼睛突然瞄到了不远处有些“暴露”美女的广告纸贴。凭强超的经验，这肯定是带点色情的东西。
       出于好奇，强超把车慢慢地停在附近，透过车窗认真地看起来。
       “我老公岁数大且没有生育能力，家中徒有几间大工厂，资产过亿。为了延续香火，本人现欲找一身强力壮的健康男士之种怀孕生娃，圆我做一个完整的女人的梦。为感谢好心人士帮助，本人郑重承诺：不附带其它任何条件，并且事成后必当百万现金重谢！这个好心人是你吗？欢迎助人为乐的你，随时向我提供帮助！我定不负你所望！垂询电话139#3####3。本人24小时恭候您的到来！”
       短短的几句话，言简意赅，朴实无华，竟没有半句的挑逗和情色暗含其中。
       就这么简单？事成之后真的有百万重谢？！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深圳遍地是黄金”吗？
       强超一开始就有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回想起“墙头草”那么被村里罚款无数仍孜孜不倦地求“子”若渴的架式，再加上亲眼目睹了深圳这个地方多如牛毛的有钱人，自己又有点“犹豫”了：说不定迫于“无奈”的“富婆”正在翘首期待着“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呢！
       管它呢，试着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反正自己蛮符合条件的呀，不成就当是开个玩笑吧！这万一要成了，还用自己在这儿藏头露尾地开着出租车吗？
       强超看着想着，不觉有些心动了，手也不听使唤似地从口袋里翻出来深圳新买的手机来，不自觉地按广告纸上留下的联系方式打过去。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强超期待的娇滴滴的“富婆”浪叫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拔。”然后就是一段对应的英语和白话。
       强超知道这是话务惯例，但没心情听它说完就主动挂断，心里十分失望，狠狠地骂了一句：什么百万酬谢？全他妈的扯淡骗人！不过唯一能让强超相信的就是这个“百万求子”电话号码是真的而已！
       这事似乎就这么算了。
       不过没过几天，强超正开着出租车呢，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让强超很意外很紧张，因为自己的新号码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向外公布所以应该是谁也不知道的。难道是被电信诈骗无孔不入地渗透了？
       强超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一看。咦！这不是那天自己曾经拨打过的广告上留一的所谓富婆的电话号码吗？
       难道是“富婆”给自己“杀回马枪”？
       一想到美事，强超不由得心里“小鹿乱撞”，安全忘记了当初没人接这个电话时自己是如何懊恼的。
        强超有点小激动，急急地找个理由把车上的客人给下了，然后把车泊在路边，这才接通了电话。强超似乎知道接这种电话肯定不是一时半刻的能了了的，而且肯定也有不想为外人所知的细节。
       然而一通零距离接触后，强超很快就发现自己有些细节跟自己想象的不一 样，而且自己的大脑明显不够用。在电话那头娇滴滴的自称是王小妹的“富婆”嗲声嗲气百般挑逗却是一步一步地诱导下，自己为了那“唾手可得”一百万，不得不“舍不孩子套不了狼”地先支付了3万元“保证金”。
       钱一支付，强超就有点清醒了。他似乎隐约感觉自己上当了，百万大奖没拿到，自己倒先贴进去三万块！那可不是小数目啊！那是自己现在仅剩的所有家当加上同事们对自己信任让自己保管的一万多块啊！不仅“鸡没偷到鸡，反蚀一把米”，而且还没碰到王小妹的身体，甚至连这个人有没有在哪里都不知道！
       原计划的“人财两得”，现在真的变成了“人财两空”了啊！
       强超只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大白天的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被一个从来没有见面的女孩子给骗了呢？骗光了自己的钱不说，还让自己一来深圳就欠一屁股债！这是什么世道啊？！该死的骗子！你不得好死！！
       直接报警吗？这不就把事情捅大了吗？损失的钱还是一方面的，只怕“墙头草”他们会因此取笑自己、看不起自己呢！
       怎么办？
       强超犹豫了几天挣扎了几天，最终还是“勇敢”地拨通了110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