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闻鸡起舞 于 2025-4-8 17:05 编辑
唤起残存的回忆(中)
一种被称作政治口号的叫嚣长期地挂在舆论意识形态的最高端,他们站在统治者的高台上,嘱咐他们的信众们要不忘初心,惟有心念老百姓,百姓才能拥护你,坐稳江山。 我无意点评政治家的韬略,也不认为此话有问题。只是想问自己,你来到这人世间走一遭,所为何来?芸芸众生,所为何来? 一条生命降临到世间无非是生养你的父母贪欢的结果,传不传宗另当别说。好多生命不被世间认可,产生了好多的单亲妈妈,那叫孽缘之果。所谓的初心在哪儿? 有父母呵护健康长大,自然是天大的福报了。人言世间有所谓十全人,那真是可遇不可求。所谓十全就是上有爷爷奶奶爸妈姐姐哥哥,下有弟弟妹妹,辅以姑姑,舅舅,及至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严格说是十二全,不包括你的父母,毕竟没有父母自不会有你。 就在想啊,就算你占上了,也不一定你就是幸福满满的。 幸福又会是什么呢?现代人给归纳了一个标准:可以基于自我的理念去做有意义的事情,且在其中享受到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就个体而言,不同阶级不同职业的框架下,还是有所区别的。就像小动物们,猫喜欢的是鱼,小狗喜欢的是骨头,小熊最爱的是蜂蜜。你给种庄稼的讲旅游的洒脱和自由,那是自讨没趣;你和送快递的讲慢生活的闲适和调理呼吸的重要性,他也懒得听……或许,凡人就是得有些小野心,攒够多少钱购买一个心仪的礼物送给心爱的人,而在这个过程中,受点委屈和苦头那都是可以忍受的。 人的一生简短截说可分四个阶段:童年,青年,中年,老年。童年在一生中或许是最为轻松的,日子在嬉笑声中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而身处其间的小人心里,却把在课堂上的时光看作是漫长的等待期。玩儿就那么重要吗?有人说那是天性是心智得到有效刺激的好途径,绝不是学习课本上的知识便可解决的。 青年阶段大都在矛盾中学会取舍,找到心爱可要比解答一道方程运算复杂的算式题可难太多了。首先是蝴蝶蜜蜂本身就够多,花朵又是漫山遍野,你想在那颗花朵上停留,最甜的那一朵在哪儿?判断慢了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最终满足不了自己的渴求,那就只能捡一朵凋谢的花儿嘬几下也算给自己个交差了。 壮年时期责任更大。上边有需要赡养的长辈们,下边是开枝散叶的儿女们。你就便有些小想法,想偷些懒过个安心度晚年的日子,可一看身边的同龄人没一个可以拒绝给长辈们行孝,不予儿女们带小孩子。自然你手边的工作也不敢怠慢,否则退休的待遇就大打折扣。看起来,所谓的“壮”是“壮烈”的意思,为了家族的幸福完整,你还得总揽全局的托起大梁来。 晚年,貌似优哉游哉,可谓无欲无求。可每天的生活质量明显下降了,吃要忌口,穿要得体宽松,卧要绝对的安静。好友大都年事已高,走动自然就大为减少,街头遇上了就倍感稀罕,说很多想说的话,对方听没听到无所谓,只要我面前是个熟人,只要我讲了,他(她)一定有反应就可以了。只是,谁也不刨根问底的问对方:你曾经的理想,实现了吗? 生命若无磕绊,一般都能活上个七八十年,努努力有的还能延迟到90多岁。我认识的上辈人,就有几个顽强的活到了90多,那真的不易了,毕竟她们这代人的岁月苦多甜少拖累大,心不大,不好强,早就告别人世了。 年纪轻轻就夭折了的,认识的也有,自然印象够深刻。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他就此与大家永远的告别了吗?是不是二十年后,又会是一条好汉呢? 最有冲击力的,自然是生养你的父亲的离世,次重量级的是你的童年的呵护人——奶奶和外婆。爷爷去世你还不过念小学二年级,直瞅着父亲还有大老远回来的大伯,大老远回来的姑姑们伤透了心,你怔怔的看着他(她)们跟往常明显不同的样子,自己也被披挂上了白布,感到周围人虽然很多,气氛非常的压抑和沉闷,有些时候都有些气好像都喘不上来了。 送葬的人群不多,毕竟要去较远的山塬之上,交通工具不足。而当时是周总理去世没多久,形势很是严峻,不允许燃放鞭炮,悄悄地行进,低低的呜咽。 及至九年之后,奶奶也因肝大拖成了肝癌,遗憾的告别了我们。大姑就哭的最为伤心了,毕竟她的出走是奶奶最担心的,可奶奶从不在家里流露出来。奶奶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爷爷的警卫员为了接她,从此下落不明,让爷爷烦恼了就喝闷酒,动不动就发脾气。以至于奶奶临终交代,不跟爷爷合葬。让她清净的住在地下边,而她的父母那儿,她也不想因为要找——麻烦大家了。 这后边还不时的看到街道上那家老了人,一样的吹鬼知,演大戏,摆柬祭灵,但不动自己的感情,就便参加朋友家的葬礼也很少去给人家帮忙的。 外公走的太突然。年仅六旬有二,睡梦中一口黏痰堵上了气管,就此别过。而他一生绝对是劳心过度,你说是肺痨病我也不反对。一辈子生养了九个孩子,都要养活大,都要成家立业,看着他们都娶妻生子,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家园。老八结婚也就有个五年光景,就算心彻底松下来了,就不带预兆的走掉了。 老屋里空间太小,满是人。起灵的队伍怕乱,有人出主意带出一条大绳,孝子贤孙一路磕头,绳被带的将拽绳的人曳的东倒西歪的,也是地面有破不平整。湿湿地儿,道儿泥泞,鞋很快就沉的抬不起脚来了。 外公杨讳志明,其父去世较早,其母携他过继到北街王家一大户人家。自小谨慎听话,及至弱冠便拜泥水匠师傅,算是熬“相公”的。给师傅端茶倒水,归纳家里活,勤快而又知趣,不传外话。师傅也就看娃好用,有眼色,将手艺悉数传授与心。十八岁上就主持敢盖第一间厦子房了。当下就说了一个大姓人家,女比他还大几岁,也是外婆当时有心眼,挑来挑去找了个熬相公的我外公。 外婆身子好,一口气就生了一女八儿一串串,人送外号“十娃妈”。母亲排第一,一家就外婆姓陈,全是姓杨,正一个新朝里的杨家将。 几个舅舅中,也说呢,属六郎最有韬略,最想出人头地。老五挺有福气,由三爷提抬先在文教局干打字员,后又管局食堂,慢慢就有些社会关系,放到乡镇教育组当干事,也就顺利的公转干拿到了商品粮的待遇,退休也是教育局享受退休干部待遇了。 六舅那就野心大,非要靠自己的本事创天下。恢复高考后,连考两年没考上,打算考四年再看。可挨不住生活所迫,没钱供你你也不好意思白吃老车站的伙食呀(当时在我家备学,也是非常的孤冷和没人理解)。二次落榜后,好心人就想给他介绍个女的,他也就不好高骛远,听从大人说就回去干个啥职业的。结果,真的谈了个不错的叫小娥的姑娘,都在这边住下了,而外公也打算提前退休让他接班。只要接了班,女娃自然就跟他的。结果,就要交接的档口,外婆却顾切老四也要结婚,可老四一无是处,若没有个职业,怕是终生也娶不上媳妇的。就此变了卦,四舅很快就迎进了新人。而我六舅也没法给小娥交代,只得洒泪分手,真的也是缘分不到啊。 六舅启动事业的最初阶段也不算快,也是一个摸索的过程。去罗山中学打铃了两年,结果以为能接班把此事又给撂下了。然后就发奋念建筑培训班,拿到了建筑监理资格证,从此在修房拆房界有了些许的市场占比,手下人也佩服他的狠人作风。谁想打他的主意,他绝对要把对方撂倒(喝酒撂倒),也落个豪气的名声。自然在最后就好些工程叫让他去运筹,兼顾。而很多人做工不严格,他遗传了外公的谨慎小心,不过关就是不行。赢得了业主的认可。 只是六舅的婚姻算是比较仓促的。六舅与其说是结下了一门亲,不如说他是看中了女方家里的上层关系。生养了儿女三个,有雷雷的时候正是他喝酒最凶的时候,儿子大脑多少受些影响,说话慢,语言直接,同龄人都说他是不拐弯。 大女子眼看父母不在一个频道,心里也不是滋味。小女儿柳柳生下体质就很弱,能长大嫁人都是一个奇迹。好在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总比前辈要好些。 及至后来,六妗子就泛起癔症,加上巷里人的摆嘴说不负责任的怪话。就刺激的她整天疑神疑鬼的,而六舅也懒的解释。经常是盆子筷子乱摔,害得孩子钻被窝。可也不能离,六妗子也不想离。最终神经失了常,不敢开门,出去就寻不住了。到了还是命数将至,在院里走台台,穿的拖鞋是软的,抬起来在下落的时候窝成两层了,就摔了,把头磕了。但当时还不流血,大家都因为把腰腿栽坏了没有。半夜就出现了神志不清,脑部血管破裂了,来不及抢救就走了。 六舅一世英名却晚年凄凉,过在哪里?他曾经看透了人世,就认为古人讲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有真没假。心善必受穷,心狠才能得利益。 古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粮农尚有薄田,城里人呢,不想法子那就得饿死。招工需要走后门,考试需要有智慧。走后门就得买礼品,关键一句话,你有没有钱是第一,能不能办还要看谁够得上跟领导搭上话。穷人咋可能有前途呢!所有能够挣钱的门路都被别人拿走了,你若不嫌臊,就当个要饭的凑合填饱肚子吧。虽让你不思进取呢,还不按社会套路出牌,只能是死路一条。 相对而言,我的其他舅舅就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的,把人间事看的相对简单些。(除了我三舅和五舅)三舅是碰了钉子就自我蔫了,不服气但也没胆量,之后急转直下跑到干沟去钓烂鱼烂虾,吃坏了肠胃,走了的。 我五舅相对跟社会相融合,也有些小虚荣心,骗吃骗喝的小基层干部的标准模样。是被大丈夫之流瞧不起的,但他却说:乐于助人。 大舅比我母亲只小一岁,个子稍高却身体单薄。无心念书,却喜欢侍弄小玩意,窝个弹弓,做个木剑,掏个鸟窝。到了念书识字的年龄,外公叫他去,却不让母亲去。母亲只得校外听课文,晚上看弟弟的教材,间断蹭着念了一年半的书。大舅读到五年级就不去了,因为弟弟们还要念呢,供不过来了。就开始跟着外公学泥水匠的活路儿,倒挺有模有样的。及至到成家前,就已经可以独自领工盖厦子了。大妗子是史家老大,挺会过日子的,先后生养了两女一儿,叮嘱娃们若要小解或解大手,都得跑回来在院子里的地里解决。 大舅的自家房也是在外公的见证下起的,最大的工程就是六合学校的教师宿办楼,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水泥不太合格,加上混比有些问题。我在六合的时候,好些地方就脱节掉了下来,但主体是没有啥问题的。 听母亲说,大舅有一次带着一包蒸糕儿来看她,说姐呀,要吃早点呢,说他每早上都去街道铲一包两毛钱甑糕的。大舅深知盖房不敢马虎,房子是要住人的,而工人素质都欠火儿,常常一会儿没看住,就要返工,劳心费力还要为工钱不能到位常常骑虎难下。大工程都不敢接了,工程款要的难场。结果,正值壮年,儿子尚未结婚,就在四十八岁上就患病去世了。儿子培红也算长子长孙,一下担了沉,不敢荒废岁月了。先学厨师,后边经他舅的建议做起了地板生意,最终还算干的风声水起。大姐跟我同年,小我几个月,也蛮有闯荡的劲儿,先在服务公司餐厅待多年,效益不好后也想买地板砖却因女婿不争气好喝酒把好些生意都给误了,害气的跟女婿离了婚,为了保障小儿子的前程赶赴南方工厂打工,年龄大也勇于闯荡。女儿如今也有了正经职业,好像是做护士的。 二舅条件就差了不少。为了能娶下媳妇,本来身子就不咋地的二舅,被通过关系送到了部队里,然后有身军装在身,很快的就说下一桩婚事。而后回乡务工,也薄田不足以养家,就干起了拉蜂窝煤的生意。十几年坚持下来,累到脱肛还不知道吃药。二舅倒是很讲老礼的规矩人,听说大外甥领新媳妇拜舅舅们认亲,还郑重其事的委托本村的族弟帮忙做了一桌菜盛情待客。家里早已空荡荡,儿子无形持刀砍人判了刑,二儿子憨实街道上卖肉夹馍,实在是脏的没人买。二妗子嫌他没本事,跟着能说会道的混子离开了家。 二舅晚景惨淡,有病也不想看,五十六岁上咽了气,还是大队给出面帮着埋的。自然弟兄们也是要在场的,只是二舅的朋友几乎没几个。那夜守灵的就只有一个我。人死如灯灭,活人看恓惶。 三舅个头算是遗传了外公,到是人能说会道,但不踏实处。到了说媳妇的年纪如法炮制也去部队转悠了一场,却因耿直给上级提意见,被打回地方,白白的把大好前程就此葬送。三妗子名字起得巧,人是曲城的。大妗子小名叫芹,二妗子小名叫亚,三妗子就叫亚琴。你就说巧也不巧,三妗子也是大高个,也是头脑比较简单,大手大脚的没多少文化的主儿。过门后连生了三个光葫芦,喜得我外婆接生的双手都打哆嗦。 三舅一生爱说:毛老说,毛老说。他一直恨恨自己是要做毛主席的好战士,却被说真话断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晚年借酒浇愁,河沟里捉些鱼虾,最后死在了不干不净的虾蟹之害上。浑身骨头缝里被虫虫咬的疼痛难忍,点着粗粗的艾棒熏着胳膊和腔子。也算是不懂得自爱落下的祸灾。大儿子也是说话跑火车,有了一个男孩儿,媳妇也跟他离婚了。二儿子倒是用功,读的是师大,却是个情种,碍于家世太差被别人横刀夺爱,受不了刺激走火入魔过,一度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三儿子自小被母亲打扮成女儿娃,倒也算是别样的童年。还在长大影响,指望不上两位兄长,就去外边发展了。 四舅是最没想法的,可用行尸走肉形容。大人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忍,就没让六舅接班,让给了他。去到黄金局蒲峪水库担任电工工人,沿高上低他不行,做的活儿谁都看不上。没干多年就给个借口让他并退了,只能领每月188元的生活补助。逢年过节还多少能被领导看望过,当个好说话的扮演者。后期就病怏怏的下不了床了,但他还爱听闲话,道听途说。人更是把他的胡说看作是他在证明自己的存在,是一种害怕被误解的辩解姿态。活了六十一岁,在已故的舅里边就算高寿了。 七舅算是舅舅里边身体最壮实的,也赶上了改革开放时代的好机会。大家凑钱给他买了新式拖拉机,杷地撵场也算把本事成了,娶了村里最精明的女子为妻,住的是老屋又把西邻买了盖了个横行的大院子,惹得众人都艳羡的很。可到了后边他和七妗子又忙的挣钱不管当家了,弟兄们气归气还是听从我娘的建议寻了个保姆,钱由兄弟们分担。 八舅是长的最漂亮的,浓眉大眼的。本应是可以讨得娇娘的,可不知怎的暮气太重,说话荷囊不级的,影响了人际交往。也是走的从征应伍的路数。娶了一个据说是上海知青留在当地的弃女,而老八却有性功能问题迟迟令女方怀不上胎儿。要换了别的女人早就离了,可这样的经历的女性往哪儿去呢。到了后边就领养了一个养女,也给成了家,有了下一代,也算一种弥补吧。 如今大舅的儿女们都五十开外,二女儿都当上外婆了。我的表兄表弟大概就有十六位,七舅家的老二在新疆干了十年义务兵,娶了个新疆媳妇,生了个白白的小男孩,五官好看的很。六舅的小女嫁到了陕北。给我叫爷爷的大概也有七八个了,我还一个都叫不上名来。 我这一大家族是爷爷打河北带兵留在这里的,当时就带着我大姑。到了这边又有了我大伯,取名霍生华,生在华阴的意思;二姑叫霍秀华;父亲最小叫霍建华。后来大姑跟着大姑父回到了他的老家武陟县西陶乡,大姑父是小学校长,本分厚道的一位文化人。大姑共生养了五个孩子,曾经将女儿向红送到这边认亲过,后来老大王秦生还在这边做过买卖。大伯一家去了西宁山川机床铸造厂,也曾将儿子女儿都丢在老家,我大哥较我们弟兄们大一些,爷爷给大伯的两个起名大德,二德,大名叫德仁,德义;我和弟弟自然就叫山的,四德。大名就叫德礼,德智。二德比我大一岁,我比我弟大一岁多。二姑和交大的高材生我二姑夫去了四川郫县的四川电器厂,育有一儿一女,小女也曾留在老家过,后边还把儿子小川的孩子也寄存了一个暑假。表妹叫小凡,后来嫁给了省府的一位领导家的儿子。她也干到了成人教育司的处长位置。 相对我妈妈这边的亲戚,我这边的亲戚是掰着指头就能数的过来的。而我和弟弟困惑过,妈妈的亲戚太多了,过年迎来送往的,叫的没法叫,一个都不认识。甚至到了混乱的状态;给留胡子的叫叔叔哩,却要把没有胡子的喊爷爷哩。到而今才算搞清楚,弄明白。 旧社会拼命生育的苦难百姓其实是不多的,主要问题是没有避孕措施,怀上了又没办法做流产手术,就有朱德元帅的母亲直接将生下的女儿溺死的情况出现。新社会共产党保障人人都能分到土地,加上十几年的抗日、解放战争及至后来的抗美援朝,大量的青壮年都因为战争失去了性命。国家独立之后,政府是鼓励生育的,且还实行过大锅饭制度,老百姓自然就比着赛的生养起来。 我的外公有三个姐姐,孩子都不多。到了外婆这边,那就不一样了。 外婆家有三兄弟,一大姐一妹妹。大老舅家就生养了四儿一女;二老舅去世的早,只有一儿两女;三老舅有出息,考的是政法学院,当时承担华阴县法院院长。有儿女一儿。这边还不算多,看我外婆的姊妹,那就有些比赛的性质。大老姨生育了四儿两女;三老姨抓养了五个儿子两个女;最能生的还要数我外婆,一个女,八个儿。有出息的那要属三老姨夫他那一枝,其父亲担任过省民政参议员,组织编创了很多的戏曲小册子。创作的新节目也是获得了很好的社会效应,起到了陶冶情操教化民众的积极作用。其祖父更是担任过大官的。 而在三老姨父那个年代,库区面临着集体迁移的大势,老姨父听从老父亲的开导头一个表态响应政府号召去甘肃重建家园。而真正到了那边,不是宣传的那样的,房子院子啥都没有,地更贫瘠,水都没有。坚持了几年,待三门峡工程证明失败后,允许库区人民返乡,他又是第一个要求返回的。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商机都没有了,置下的家伙什到了这边又得重新添置。那时回来的大都是搭苇子棚过活的,留下的部队牲口棚,凑合着住,晚上蚊子能把人咬死。 有一段时间,三老姨夫来家里小住过日子,就在屋子里点湿煤做饭,下的是挂面,煮出来的面有一股煤烟味儿,面上倒了些酱油,没有一点油叫我尝,我咧着嘴,他却说好吃好吃。 后半场五合初中盖好了,嗅到商机的老姨父赶紧就在学校旁边盖了小卖部,每天让三老姨卖货,自己到县城里进货,老人家脸上才有了真正的笑模样。可是三老姨人太好,学生娃赊了账她就让赊,有些就再也不送,她也不计较。就让老姨父生闷气,这小生意还敢这样子的做。就很少外出了,亲自上阵守着柜台,也就很少见他的身影了,直到去世。 亲戚是血缘上人际关系,不走动了也就等同于陌路之人。听六舅说他曾和大舅过年代表外公外婆走过一次远处的亲戚,那一趟简直把他的腿跑断了。要去很远的渭南以及咸阳城,就有一辆半新不旧的借的自行车。 求学执教中间结识的人 当你离开的学校开始为立业做准备,就算进入社会阵营中了。 去渭南念电大是一种未考上大学的补救措施。从后来的分配上看,从事教学的比例其实并不高,而观察过后你也能看到同班的学员大都是渭南市的中级干部的子弟,就像是为他们能顺利就业开的一个后门。我和同样来自华阴的贠联峰是仅有的两名华阴籍学员。而他的父亲担任县委办公室主任,懂政策的。 因为当时报名我也没注意,填的铁路子弟。上边审查没过,只得托联峰的家长给人家解释了一番,才按照本地考生给予通过了,但必须报上你居住地儿要合乎政策要求,十五里以内。其实就是用这些条件卡人,避免人数太多不好安置。我的大伯帮助我联系到了印机厂的老同学孙师傅,通过他寻找到了一个亲戚,家在贠张村寨,距离学校只有两百米的距离,就算问题解决了。 这家人挺有生意头脑,因为靠近汽车站,可以把赶车不赶趟的外地人接到他家自建的民房里,收些住宿费。不是很忙,就给我开了一间有床的房子。咱也只是晚上住,白天就离开了。住了一学期,我对父亲说了旅社环境太吵,不想在那儿住了。父亲那就又给我联系到了同行韩伯伯的职工宿舍,是在西一路的老火车站,为此我将自行车骑到了渭南来。而在最后一年几个月,为了避免来回跑,还跟华县的一位外语班的男生合租了农家的一个小间,就仅能横放两个床板,有时候他和女朋友亲热,我还得等很久才能回去。 在农家旅社待的日子里,天还不甚冷。看着桐花被雨水击落到湿地上,就有些伤感。自思咋就到了这个地儿,举目无亲,原为了一纸文聘。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我就在沋河边的一户人家和一位从良的妓女聊了些话。她好像是旅社老板的表妹吧,过去就从事旅社“小姐”的营生,后来觉得年纪大了不想干了,跟一位能说得来的嫖客成了夫妻,证领没领不知道,但过起日子来确实真的。 还在印机厂认识了一家人,这位阿姨听说我老家是河北邢台的,就认我这个小老乡,她们当年支援内地从河北邯郸过 来的。在人家里坐过,吃没吃饭都忘了,早上锻炼的时候大体能碰上,咱也没麻烦过人家。 后来一位到学院来打乒乓球的青工和我们成了好朋友,他的业余时间倒很多,应该是单位宣传口的闲职人员。跟着我们参与活动,请我俩吃饭,还参与了我们校庆文艺节目演出,表演了霹雳舞。他是南方人,湖北九江的。思维方式较比我们的确是开化的多,还曾经跟我到过一次我家。真心想把他妹妹介绍给我,我一看体型就是韦唯的模样,从内心里咱真的不接受,人小巧,肤色深。后来他说他们就要回去了,我和联峰就算去饯行了一下。我们是穷学生,也没请他吃个便饭,当时我们不吸烟,也几乎不喝啤酒的。 因为一名女同学倍崇拜二号信箱的一个技术员,我们作为老同学一想考察而也对这种情愫不太放心,就去了那里。这位技术员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本身有女朋友,感谢女同学的赏识,可以成为她的一位大哥哥,希望她今后能够找到更合适的人生伴侣。 另一件叫我颇为意外的情感经历是帮联峰探听虚实。有位他高中相识的十冶女生,就在渭南师专念书。他派我过去探听一下这位面容俏似林青霞的女生可名花有主,我就毫无负担的去了外语系,敲了女生宿舍303的门。女生落落大方不仅跟我聊得很好,还邀请我跟她下了一盘象棋,谁赢我都忘了。尴尬的是我当时穿了件也不知道是谁的人造革上衣,腋下都因为不慎扯来了一个口子,我灵机一动不让她往外送,端着胳膊让她先回宿舍,才狼狈地快走了出去。 目睹了如此清丽的女子,不由得咱也动了心思。于是就二次领着青工哥哥拿着从家里带的红薯,下了车就直接去探看人家了。因为没跟对方沟通,就带着陌生人去,自然让人家很不舒服。另外,咱本来是给朋友打探的,怎么看了联峰打了退堂鼓,你就如此的想美事呢。后边才知道,人家已经有了卖力追求的一个姓段的体育生,且对我有了想教训的意思。我也就此下坡赶驴,因为我觉得和谁争一个女子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并不是怕挨揍,觉得很麻烦不值当。后来,我还试图尝试和另外一位家也在事业的曹姓女子交往,居然把那个女子吓坏了,害怕是我受了刺激才故意刺激人家的。那场雨中,我静静地打着伞在2号邮箱的街道上等了十分钟,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模样的人打我身边经过,有的交头接耳的,还有从远处往这边瞅的。那女子硬是没敢来。 到了第二年的时候,又来了新一批的学员,但好像不是高中生,是技校生。我对一位叫啥珍的女生有些感应,就觉得是自己的魅力征服着她,叫女生心魂不守舍的,还给对方书包里塞了一封信,大意是好好学习不要分心。对方也没过激反应,倒是非常羞怯的派人把信退给我了,并说自己还小不会早早谈恋爱的。看自己都办过如此情绪化的事,不说情种也差不多了。 执教经过了三所学校,桃下镇中心小学、武旗营小学、六合初中,也就认识了这些学校的教师,与自己交情比较深的桃下镇小学的段芳民老师,潘永红老师;武旗营的刘柳老师;六合初中的王天成老师,杨发展老师,郝新友老师。刘柳陪我见河湾村女教师;王天成老师领我去他家转过;杨发展老师困难生存,其窘局状任何小说也写不出来的辛酸。跟郝老师过从较多,因他家就在西河岸边,他退休后就不怎么远跑了。儿女们也本分,就愿意和他来往。他倒是有个写毛笔字的爱好,过年期间还能靠写对联赚些抽烟钱。可惜后边为了河道安全将他们这边的村寨都给拆了,赔的钱多贴补给了儿女,一套村给盖的商品房置换了一多半钱。老伴倒能干,夏天卖水果,清明卖纸洋儿,秋天卖花生。原先也栽种过果树,经不起贼偷,害气的全伐了。再就是不向阳,果子也长的虫重。 学生里边印象深刻的自然是有个性的孩子。兴乐坊村记住了秦江涛(外号老二),我给我娃儿温暖,吃西巷的羊肉煮馍明白了啥叫“东风拖挂”。给一个叫雷亚辉的女娃在她家平房上教过一套拳;在武旗营早雾弥漫的清晨,四个女丫头早早进我的屋子,放下书包就去操场跑步了,玩了跟我打闹片刻。六合时因为太给他们脸了,叫校长一气之下开除他们,六个半大小伙子齐刷刷跪在房间地面,我也不晓得咋就成了这样子。一位叫马花群的女生将她的日记留给我。 还有一位学习好的女生(好像叫卫军英)的家就在小学校对过不远,我家访的时候就把五十元放在了文具盒里,让她给她和妹妹买卫生巾。她的父亲有台三轮车,常年四处掏腾粮食吃点差价钱。她的哥哥很感谢我,在我结婚的那天,找到我家来,放下家长让拿的毛毯就回去了。我到现在也没还这个人情。听说后来,女娃考上了师范,也走上了教师的岗位。 还有一位左红英的,她和另外一位姓赵的分别给我缝了一只鞋垫,特别好看的那种。有一次我在县城街道上走,就被一双女生的手捂住了眼睛,就是她,性格特别开朗,就是小腿有些跛。成家之后,人现在在西安发展了。 回到县城的同时,我就已经和刘伟玲订了婚,十月份就结了婚。第二年的八月二十五,女儿降生了。经过两年的手忙脚乱到趋于消停,我的交友(社交)又有了启动的迹象,但面不广,人员就那么几位,毕竟我好静,加上摆摊不 允许你远离过久,夫人让我束缚了向外跑的意识。 因张伯夫人和我母亲的同事关系,加上早些年也得到过文新(他儿子)和女儿女婿的弟弟的帮助,加之老先生还爱看报纸,就每周给张伯送些能看的期刊,在聊天中才知道了老先生年轻时倒真的是可以干成事的人,只是因为行孝加上说不上来的运命,晚年从煤建公司光荣退休,住上了儿子给他买下的大厅堂,也算知足了。而在老公安局家属院住的时候,我就常去看他。 再就是高中同学保持联系的就剩下二林兄了。他的电器维修店早先不在文化馆跟前,我在他庙东头的时候就有接触。步行街改造后,就和我馆隔了三间门面,就没事多了些走动。有一次到家里坐,和我母亲拉话,居然扯到了亲戚的关系上来,从此就更有了亲切的层次。我母亲和他的面相极为相似的。 后来有一年他家里经管四位老人,送走三位。忙的顾不上生意,加之房主还想涨价,干脆就退了回去,反正上门服务也是修理行的基本作风。他为人仗义,可怜人找他修啥,尽量修了没换啥东西就让人家拿走了。同学好友的,也大都做了义务工,零件加点成本就行了。因为人缘好,朋友也给家介绍过不少的活路儿。因为人品好,在其母的葬礼上,前来送行的好朋友相当一个多。 修电脑认识了小兄弟梁小坡,见证了他翻身折腾的怪美的今天。 还和在我家隔壁做电焊门窗的河南偃师地方的小伙计交往了一段日子,最让我吃惊的是她们包饺子居然不用擀面杖,手一压就包上了。还有一位可怜大爷,咋想起来出门倒铝锅来了,丢下家里的两头牛不养。最终打包将家伙什托运回去了,我帮他把倒下的铝勺收购了,他说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我。 人生的路途中就像坐在火车上,沿途的风光一掠而过,但十几个小时的行进中,你自会和邻座的,不远座位上的接上话茬,聊得很开心。毕竟说起来没有啥藏藏掖掖的,下了火车各奔东西,倒也是交谈的最好场所。 上班后的前十几年,交往的都是有过往的朋友,就包括姚田的王新华老师,那也是因为工作需要下乡支援冬农才结识的,否则虽说同在一个县,也是遇不上的,就变遇上也是没啥来往的。 转变大概在家里发生了变故,母亲诱发脑溢血,父亲肺癌不治而去。我妹待疫情形势较为稳定,母亲病情已经无大碍,便带上她去到了东北佳木斯。丢下我一人经管老宅大院,才有了更多的朋友走进我的家门,来到我的身边。 和中老年艺人们的交往 经由张高文介绍认识的李明先生,是一个有心计的生意人,也算半个艺术圈子混迹了半生的摄影师。他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想得到我的协助,将咱们本县的艺术界文化界的同行吸引在一个组织里,包括老艺人们也可以容纳在内,为的是代表华阴地区艺术水准对外进行友好交流,相互促进赢得市场继而获得物质和精神文明的双丰收。为此,他推荐了因为世外高人——曹云祥老先生。 另一只源流是张高文推荐来的新建堡修鞋的李安老汉。这位戏唱的没有他的嘴能说,虽然他大哥也是华阴戏曲界响当当的人物,他亦是为了晚年活得更活泛,摆脱老伴的限制才发愿成了一个班社的,自认团长,想找个写材料的人。而后就一门心思促成我跟他的忘年交情,修院子,伐树根,缮遮阳网,可谓十分用心。我也在他的鼓动下发展了演唱的团队经常在我家院子里敲板唱戏,认识了一伙伙人,到最后还通过这些人交往了不少班社的团长。他们也为得遇我这样一个心实在的文化馆干部,心里也觉得很温暖。 迷胡在华阴的群众基础之深我早就有所认识,县志记载刚解放的时候,大小民间班社都有一百多个,改革开放后恢复了之后亦有四五十,如今比较有声势的大概也有七八个。只是市场上被老腔一鼓噪,把唱迷胡的还是要压一头的,对外演出还是要唱老腔的,致使很多原先拉迷胡的都要学着老腔调调走音了。就像人说会适应形势的党光弟老人,老腔被高抬之后,他因为馆长是他大儿子,有幸进了老腔团队,二胡来的死不得,但逢人问起来就说他是老腔艺人,不爱唱迷胡。及至后来年迈不多能上台了,却又希望逢事了人叫他唱几句迷胡,说他最爱的是迷胡。迷胡调适合普通人的嗓子,戏词通俗易懂甚至就是乡村的土话,自然拥有太多的群众喜欢和热爱。就便你不识字,认谱,一点都没关系。找到了调式,抠住字眼,理解剧情,你就不会唱错的。假如你还能表达出剧中人的心情,兼顾一些必要的动作。只要你嗓门好,你就是高手,就能赢得百姓的众口交赞。上营的汪明利先生,因由天生的嗓子,加之舞文弄墨,还参与了与越南作战服过兵役,对人生对戏剧情节的准确把握,以及他开抖音直播带来的与名家和山西等地区的戏友们的交流和鼓励,让他在第五次迷胡大赛中勇夺桂冠。他也很勤奋,通过浸淫在老艺人的唱段中汲取老味老调,进步神速。 2015年开始搞的华阴迷胡大赛,我就接触到了迷胡的唱段,为此为群众服务,打印了不少。随后又有几位老艺人很有情怀的贡献了他这一生所演唱的唱段和脚本,甚至还有原创的剧本。这使得我这里成了收藏迷胡戏曲本子最多的有心人,并为渭南民间曲艺协会会长视为迷胡戏曲文化的传播者。 上凹村的贠根实老艺人的脚本、高家村的陶民亭留下的唱段、五方村赵十毅先生提供的原创迷胡剧本《王鼎赶考》以及现代小戏;还有东光村的潘渊老先生八十年代留下的两个改编剧本。如今都在我的电脑里保存着。 赵坪村业余剧团发展史也被张建磊老师接续完成了,交到我手里进行了修订打印出来了。其百三十年间发生的感人故事可以用迷胡剧演出来,定是不错的文化传承的好作品。 而后还认识了一些不同个性的老人们。这里有爱看报的杨增文老师;心念村上迷胡后继无人、想出力的杨富灶老先生;年迈七旬仍从事木匠加工的李治权老人;痴迷筛瓦子,上地头都要掖在腰间没事就要玩一小会儿的台头村李好民老汉。两口子都爱唱,一个教一个学的夫妻搭档很不少哩。 我能提供的就是端茶倒水,也舍得买些吃食让老艺人喝点吃点的。承老李老伴助阵,也包过几回饺子,由最开始的尝到后边的叫吃够。她们也有心,有带面的,带菜的,还有割肉过的庙前小女,身残志坚的女中豪杰。把个老腔唱的韵味十足,不得不服学的用心。听力极强是在视力弱的情况下的优势。她还不识字,全凭耳朵听,了解剧情加上身世坎坷,唱出的味道是大学生也学不来的震撼人心。另外一个叫张香玲,也是很会用劲发声的老腔后起之秀。家住泉店,拜老腔传承人张喜民为师,如今已经晋升为老腔艺术的代言人了。 经过几年的接触和交往,聚拢了一批文化界人士,就在2013年的十月间,华阴市华山民间文化创研会正式成立,集聚了华阴书法界、美术界、民间艺人和收藏人士二十多人,统一办了会员证,佩戴上了自制的胸章。隔年又为了合法化,加入到了泾河国画院,成为了泾河国画院旗下的华山创作中心分支机构。 几年来也组织了不少的民俗文化活动,研创会设了六个文化服务点。地方戏保护中心也组织了不少场次的送戏下乡慰问演出,足迹到了不少村寨,给华佗庙、玉皇庙、药王庙庙会的信徒们演唱传统戏。最远去到了华县张桥古庙会,带去了精彩的文艺节目,让迷胡戏曲深入人心,满足了群众想看迷胡的心愿。 从此我就不能过平静的生活了。而我在记录中也把这些老艺人的一生分别写成了小传记,给他们的精神面貌带来不小的变化。 最近要接待渭南迷胡协会会长屈老前来送《第三批迷胡精英集》,并为“迷胡”证明邀请华阴迷胡界老艺人们签字,他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去掉望文生义的“眉户”,让迷胡成为唯一的表述“迷胡曲子”的唯一名称。 经张高文老先生介绍,我跟省戏曲研究院的温教授也有了微信,可以跟她直接联系,分享我市的戏曲动态和提出一些自己的设想和建议。 还有一位李兴华老艺人,身在渭北却痴迷迷胡传承,也是非常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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