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友把文章修改好后,下午,他将修改稿送给值班总编审核时,却被值班总编卡住了。原来,潘沿美助手刘曹苞早就了解到《南方新闻报》社要闻部主任邹友是王学瑞在大学的同学,恰巧刘曹苞有位朋友在要闻部当编辑,他就交代这位编辑朋友注意监督。这天上午,当邹友表示采用这篇稿件时,这位编辑知道后,马上电告了刘曹苞。刘曹苞接到电话后,下午二时三十分,刚一上班,他就以省乡村厅的名义给值班总编打去电话说:“我是省乡村厅人事处刘曹苞,王学瑞写的文章不能发表。因为,他有经济问题。” 值班总编看到这人说话居高临下,派头不小,他就回敬一句说:“发不发稿,这是我们的事情,你无权这样指手画脚。至于说王学瑞有经济问题,请问,你有证据吗?” 刘曹苞一听到值班总编这样回答,马上火气上头,但是,他马上考虑到,报社不是自己管的范围,只好忍住火气地说:“目前,组织上正在审查。”说着,刘曹苞放下电话,自言自语地骂道:“这个破总编,要是属于我管,马上撤掉你的职。” 放下电话后,值班总编尽管对这位妄自尊大的刘曹苞不快,但是,自己搞的是新闻报道,而新闻报道必须真实。为了慎重起见,只好将王学瑞稿件搁置,暂不签发。 晚上,十点左右,邹友给王学瑞去电话,告知稿件被值班总编搁置一事说:“有位自称为省乡村厅人事处的刘曹苞打来电话说:‘你有经济问题,目前正在审查,稿件不能发表’。总编为了慎重起见,只好把稿件压下来。”说到这里,邹友换了语气说:“对不起,明知你有屈,老同学也帮不上忙,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学瑞一听到稿件被压下来,其原因是刘曹苞的告状,心里感到相当的愤怒。他压住心中的怒火对老同学说:“我也是一位记者,对于此事,我是深深理解的。这不是你的过错。这个时候,你能够这样信任我、理解我,我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 今夜,王学瑞心事忡忡总不能入睡,一人来到阳台,他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天空还下着蒙蒙的细雨,一切静悄悄的,仅在远处的一个工地上,久久传来一声声打桩的声音。他发现这一夜是多么凄凉,仿佛觉得每一声打桩声音,犹如一拳拳重重地打在自己的心头上,喘不过气来。他回想起两年多来,对这一冤案,他多次找省纪委,纪委麻木不仁;找省委组织部,组织部却闻而不动;找法院,法院办案枉法;找报社,报社慎重起见……这一切,在他的面前好像处处都笼罩着乌云,使其产生起一种社会恐怖感。然而,一位记者、一位作家,为了自己的清白,为了讨回一个公道,竟踫得如此头破血流,难道社会真的变得如此麻木不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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