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老师考上大学一走,学校的年轻老师们就都心动了。都纷纷行动起来了。都在课余,不再去搞别的么家。都去捧上书本去复习了。这其中,也有张进彩老师。
张老师教二年级数学。副课也教唱歌。教的也是低年级。至于高年级,张老师一般是不踏足的。只在丰老师外出办事,空缺了,张老师才有幸顶上了。
张老师课上,学生照样也不敢闹堂。也不是学生不敢,实则,学生的注意力,都被张老师的歌声缠住了。都分不出闹堂的精力来了。
张老师虽没得丰老师长的动人,却也不失个美人。张老师的歌声,也照样不逊色丰老师。
七四年,七五年,七六年,都兴搞文艺宣传。这编排节目的活,自然就归张老师和丰老师了。她们搞出来的节目,没得哪回不得奖的。这一得奖,自然就给校长掌脸了。校长捧着奖状,那脸上的麻子都笑平了。犹此,校长对张老师丰老师就更倚重了。张老师丰老师从此被称作“黄金搭裆”了。
现在,丰老师一走,张老师出来进去,形单影只,就觉出了无趣;又加丰老师金榜题名,张老师又觉无脸;再一如往昔混混噩噩,嘻嘻哈哈,似又无聊。几相叠加,张老师才开始复习了。开始,张老师还能在学校上课。后来,张老师觉得太累,又辞职专心复习去了。
校长先还不答应。但看到已成风气,也是大势所趋,校长也就做个顺手人情,同意了。
其实,张老师大可不必这般大费周折。拍拍屁股走人就得了。只是张老师觉得这样一走,似乎又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在一个锅里吃饭都这些年了,自然就产生感情了。张老师考虑再三,还是来了。一为辞职,二为道别。张老师心里也清楚,估计这一别,再想见个面,也就难了。
校长也是个性情中人。那天,校长为了欢送张老师,早早就放了学。还豪爽地差人去买回鱼,鸡,蛋,肉,酒,大肆庆贺了一通。席间,校长自有一通酒话。老师们听了,自又酒性大涨了。
这餐饭下来,自是醉倒了一排人。趁着酒劲,各吐心中块垒。
之后,张老师就全身心投入紧张的复习中去了。
后来,有人见了张老师,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还是学校那个青春,亮丽,阳光,活泼的张老师?只见张老师头发长了,脸长了,瘦了,白了,眼里有血丝了。穿了一身蓝色工装,活像个老工人了。与人说话,都有点心不在蔫了。精神更显萎蘼不振了。一句话没说完,都打好几个哈欠了。连带着眼雨都出来了。搞得张老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人回校一描述,老师们听后,个个唏嘘!都不住地叨叨,这寒窗之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后来,张老师终是如愿考上了。
只是,不像丰老师那样,是个大专。
张老师只搞了个中专。
但那毕竟也是考出去了。
这倒也不枉张老师吃下的那份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