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闻鸡起舞 于 2018-9-11 22:30 编辑
学校有一位戴眼镜度数很高的人给员工和学生烧水,用的是一口大锅,锅很久了最低处还有铜钉补过的补丁。上下午饭也是他做,因为代课的老师大都住在周边或者自己做或者有老伴吃的人没几个。在那位富平的大学生早早蹭饭于校外某家后就正还剩下江路一位了,江路想得很简单,能因为自己学校尚能开一份做饭的工资也算是积德的事,不过也被老教师开玩笑说:江路,你可以的,单人单灶,算是团级干部待遇啊。后来做饭的也觉得拿学校的钱没意思,关键是把整个人还给束缚住了,于是决定告辞去外边打工。走之前把剩下的菜都给了江路,江路说了些鼓励的话就分手了,据说后来还不错,那人又重新和原先和他好过的同心女人结了婚,日子因为顺心也越来越好了。 还是说说杨发展老师吧。真是一个廋在脸上也在身上的语文老师,嗓子也不咋好,因为常年教学嘛。表述是语文必须做的事情,江路也有过讲不出话的时候,不注意喝水加上有些口腔炎症说不出话并不鲜见。杨老师家里娃娃三个,有一个大脑不甚清场的老婆,啥事都要杨老师去调节和处理,你想要有多么麻烦。但平素看到的杨老师仍然说话风趣善于幽默别人,常年就两身衣服,脏了自己洗。饭也很简单,常年下挂面菜往往也不买就去鱼塘边摘些金针(黄花菜),但据说那种菜新鲜的时候是不宜直接下锅的,有毒。可杨老师不在乎,说开水烫熟了就没事的。也会在路边摘些野菜,从不太会买腌菜咸菜虽说不贵也觉得费钱。有一年老先生要在公路边盖房了,一为了住还能弄个修理部让儿子挣个钱,二来也为了娶媳妇。算日子请了槐芽村一位老学究,他说为此还买了两盒钟楼烟(不过二元二角钱)。或许是人家嫌礼轻没好好算(方位定好要在南北角挖个坑埋下一枚大石头再压两个鸡蛋),或许是杨老师真的福薄命浅,在算好的时间上梁的早上开始就乌云不散,念叨中午不敢耽搁因为工人都请来好了不敢也要出工钱,勉强上梁顶风作案结果没多久就是瓢泼大雨,杨老师气的要疯的节奏。不幸的事情后边还很严重,老婆因为长期的没人在身边陪伴(杨老师又去八里村当校长,那是一个山坳里),孩子不听话气的老婆发了疯将一个小弟活活打死了,老婆虽说免于起诉但后来自己喝了药死了。杨老师本来是躲在深山过几天大脑清空的日子,但还是噩梦连连,这样的日子咋样是个头呢。但终于老婆一死得到了解脱,先是民办转成了公办(连续工作25年的小村教师可以转换),他成了光荣的真正意义上的人民教师,他的一个过去女学生老伴去世后敬重杨老师的学养愿意给他过,他有组建了家庭,那家其实社会关系很雄厚的,他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太平生活。但因为怕别人说他攀高枝,老不正经已经淡出了教师圈子。 从奴隶到将军那真的是一部血泪史,中华民族在千百年的屈辱与抗争中写就了多少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人民从来就是身份最为低下的阶层,虽说江山换了一茬又一茬,最苦的岗位不用打听都是没有权没有势没有依靠的穷人家的孩子,但他们是历史的脊梁,没有他们甚至就没有现代的文明发展。就像铺海底电缆、钻山洞、高楼绷紧钢筋灌灰浆、地下百多米运煤、偏远山区狼都不好走的小路尽头的地界教书、海茫茫一片小岛守望执勤报参数的编外夫妻、白茫茫雪封山半年的边疆哨兵、巡视茂密森林的巡逻队、面对火海勇于闯进危险建筑灭火救人的消防队员等等等等,他们本来可以选择人生但他们却因为没有多少选择就这样的充当了扮演最辛苦的角色,被一种运命驱动还要被爱国和奉献烘托着前行。几乎这样的人个个都可以写一本书,他们的希望就是后代可以坐在窗明几净的大教室上课,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如今这样的日子很多很多的家庭都已经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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