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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红门大院》第三章:卦解玄机,愁绪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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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殷宏章 于 2025-5-14 22:39 编辑
红门大院

第二章:卦解玄机,愁绪千重

作者:殷宏章


       深秋的寒风裹挟着枯叶,掠过红门大院斑驳的朱漆门,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牛大爷蜷缩在太师椅上,望着炭盆中渐熄的火苗,眼前又浮现出二儿媳苍白的脸。自从求遍了方圆百里的偏方,那家中的药渣堆成了小山,可两房儿媳的肚子依旧毫无动静。看见祠堂里祖先的画像,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仿佛都在无声地质问他自己。

       周泉管家说:“老爷,该启程了。”他的声音在回廊响起,惊飞了檐下的寒鸦。牛大爷听到管家的说话声缓缓起身,抚摸着墙上褪色的麒麟砖雕——那曾是牛家兴旺的象征,如今却像是一个嘲讽的符号。牛大爷深深叹了口气,用手裹紧了狐皮大氅,踩着满地的碎叶,走向停在巷口的骡车。

       此行的目的地,那是市里一位声名远扬的“八卦医生”。据说此人不仅精通医术,更擅长推演命理,能从生辰八字中窥见天机。牛大爷攥着两房儿媳的生辰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昨日在村口,王婶抱着孙子路过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背后窃窃私语的村民们,说他年轻时太过精明,把算盘打到了老天爷头上,这才遭了报应。

       诊室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墙上的八卦图在烛光下,有种泛着神秘的光晕。“八卦医生”身着灰布长衫,鹤发童颜,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接过生辰帖,枯瘦的手指在泛黄的纸张上轻轻摩挲,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皱起眉头,脸色一阵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惊得牛大爷浑身一颤。

       “命宫犯孤星,此乃大凶之相!”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两位少奶奶命中带煞,绝非寻常病症。”他转动着手中的罗盘,铜针在“坤”位剧烈震颤,“阴煞入命,恐是受了先天之气所侵。”牛大爷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说道:“先生,可有破解之法?”医生沉吟片刻,用手指仔细的反复掐算一下,缓缓地说道:“唯有寻得根源,方能化解。依老夫之见,此事与两位少奶奶的出身之地,脱不了干系。”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醒牛大爷。他忽然一阵阵子想起,二房、三房儿媳都来自邻村,而二十年前,曾爆发过一场骇人听闻的瘟疫。那时的葫芦河畔,浮尸枕藉,幸存者们捧着发黑的河水仰头痛饮,绝望的哭喊声响彻云霄。难道真如医生所言,儿媳们腹中的空寂,竟与那片不祥的水域有关?回到红门大院,牛大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檀木书案上,泛黄的《瘟疫论》与医生诊断书叠放在一起,墨迹在烛光下晕染成模糊的血痕。

       他翻出压在箱底的地契,那是牛大爷早年买下的邻村二十亩荒地,如今却像块滚烫的炭,灼烧着他的良心。“原来我早就与这场灾祸结了缘。”他喃喃自语,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当牛大爷踏上邻村的土地,昔日的繁华,早已不复存在。村口的老槐树,只剩半截焦黑的树桩,树洞里塞满褪色的符咒。“当年喝了葫芦河水的,十有八九都断了后。”卖豆腐的老汉用围裙擦着手,目光警惕地扫过牛大爷的绸缎长衫,“您家儿媳...莫不是...”

       牛大爷的脚步,顿在青石板路上。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他抬头望去,几个扎着红头绳的女孩,正围着水井玩耍。阳光洒在她们稚嫩的脸上,像极了红门大院里,始终沉寂的那两扇雕花窗。“这水...还能喝吗?”他指着古井问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老汉叹了口气:“早就没人敢喝了。当年那个外乡人,说是能治瘟疫,却在井里下了药...”牛大爷只觉得眼前一黑,扶住身旁的土墙才勉强站稳。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天意,而是一场人为的灾祸。那些无辜的村民,还有他的儿媳,都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帮凶了。

       那一天,深夜的红门大院笼罩在薄雾中,牛大爷独自坐在祠堂里。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先祖画像上的眼睛,仿佛在随着光影转动。他取出从邻村带回的水样,在月光下仔细端详。那水看似清澈,却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黄,像极了二儿媳腕间始终不退的青斑。牛建财说:“爹,您又在折腾什么?”老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牛大爷慌忙将水样藏进袖中,却见儿子手中端着一碗药汤,“这,这是城西的送子娘娘庙,我托人求了签...”“你,够了!”牛大爷突然暴怒,一药碗应声落地,“你们就知道求神拜佛,可曾想过儿媳们的苦楚。”

       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在青砖地上织成惨白的网。老三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小时候跟着他走南闯北的日子。那时的牛大爷意气风发,用粗糙的手牵着他走过青石板路,而如今,那双曾撑起整个牛家的手,却在颤抖着擦拭眼角的泪水。消息像野火般在村里蔓延。有人说牛家儿媳中了“断子咒”,有人说是大院的风水冲撞了河神。牛大爷站在天井里,听着墙外的议论声,感觉这座耗费半生心血建造的宅院,竟成了困住他的牢笼。二儿媳倚在廊下,苍白的脸上挂着苦笑:“爹,让您操心了。”她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那是出嫁时母亲塞给她的,说是能保平安。

       深秋的雨,这来得猝不及防。牛大爷站在葫芦河畔,任凭雨水浇透长衫。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枯枝败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远处传来了闷雷,他望着对岸荒草丛生的坟茔。忽然,脑海浮现出原形,想起医生说的“阴煞”。难道真要让儿媳们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孽?祠堂的门被风吹开,牛大爷转身时,正撞见老四抱着牛继祖站在门口。孩子的小脸被雨水打湿,却睁着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爷爷,雨好大。”牛大爷伸出了手,想要摸摸孩子的头,却在半空停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执着于血脉传承,却忽略了眼前最珍贵的东西。

       牛建学说:“爹,其实...”老四欲言又止,怀里的孩子咳嗽起来。牛大爷心头一紧,慌忙将孩子抱进怀里。孩子滚烫的额头贴着他的脸颊,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雨夜,也是这样抱着高烧的老大,在泥泞的山路上狂奔。雨越下越大,牛大爷抱着孩子冲进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在风雨中摇曳,他望着墙上的族谱,感觉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不再是沉重的枷锁。“血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喃喃自语,怀里的孩子在睡梦中发出呓语。

       第二天清晨,牛大爷思来想去,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带着老四,将珍藏多年的玉锁,重新放回樟木箱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族谱上,他用毛笔在空白处,郑重写下“牛继祖”三个字,墨迹未干,却已深深渗入泛黄的纸页。然而,这份难得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日,邻村的老族长突然登门,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年的瘟疫投毒案,那个幕后黑手,竟是县城的药材商吴德海。此人因嫉妒牛家的生意,暗中勾结游医,在井水中投下了断子绝孙的毒药。更令人震惊的事,吴德海的爪牙中,竟有牛家山货铺的账房先生。

        牛大爷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万万没想到的事,自己的生意对手竟如此狠毒,更没想到身边最信任的人也会背叛。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说道:“吴德海,我与你势不两立!”此时,老二神色慌张地闯进来:“爹,不好了!吴德海派人送来战书,说要在三日后的庙会,当众羞辱牛家。还说...”接着,他咽了口唾沫。“还说要揭露当年瘟疫的真相,让牛家永无翻身之日。”牛大爷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缓缓起身,挺直佝偻的脊背,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在商海叱咤风云的牛掌柜:“告诉吴德海,牛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三日后,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三天,大院陷入紧张的备战状态。牛大爷召集了所有家丁,暗中搜集吴德海的罪证;二儿媳和三儿媳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主动帮忙整理账目;就连年幼的牛继祖,也似懂非懂地跟在爷爷身边,眼神中透着坚定。庙会那日,县城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吴德海趾高气扬地站在台上,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他手持一叠文书,大声喊道:“乡亲们,看看这牛家干的好事!当年的瘟疫,就是他们为了独霸生意,故意投毒...”

       “住口!”牛大爷的声音,如洪钟响彻广场。他带着老四走上台,手中捧着厚厚的证据,“吴德海,你血口喷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这是你勾结游医的书信,还有账房先生的供词!”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吴德海脸色骤变,强作镇定道:“你...你这是伪造的!”“是吗?”牛大爷冷笑一声,转头对台下喊道,“来人,把证人带上来!”只见几个村民押着神色慌张的账房先生走上台。在众人的逼视下,账房先生终于如实招供。真相大白,吴德海的阴谋彻底败露,一下被愤怒的村民们围了起来。

       牛大爷站在台上,望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心中百感交集。他一步步走到台前,声音颤抖地说:“乡亲们,当年的灾祸,那是我牛家对不起大家。从今天起,牛家愿倾尽全力,帮助邻村重建家园。”这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一刻,牛大爷感觉到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他望向远处,二儿媳和三儿媳牵着牛继祖向他招手,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宛如一幅温暖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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