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湖鲜上岸救活了多少人家

何炳阳

那些湖鲜上岸救活了多少人家

文／何炳阳

那些水里游     浪上追
泥里睡土里长的物产
一上岸便流成血长成肉
开仓放粮那样救活了
多少代水乡团圈的先民

被刘邦封为樊湖封地的梁子湖
一落到人间的手上便是
清悠温婉的天下粮仓了
鱼打着粮种着园子的菜儿碧绿着
就连山里人家走了气的咸菜
遇上鱼汤也会变成下饭的好菜

梁子湖是一首好听的歌儿
你怎么唱她都随着你的声带清亮
湖水爬上树去掏鸟窝那叫儿歌
鱼儿蹦上船仓迎来一只只花篓那叫船歌
山哥和湖妹子恋出了娃子那是情歌
风儿吹柳条响沿着湖滩走呀走
那是我变声期的口哨鱼儿的浪花
一家人糊口的那点牙祭就是我
沿着湖堤用太阳和月亮喊回家的营养和力气

那年冬天一湖坚冰封湖
我跟着叔伯们去陈家咀挖藕
冰是响的泥是汤的扎到腿肚肚的残荷是又痛又痒的
让人伸不直腰来的一担藕藕
让我撞上了那个拖着两只天鹅
三步一歇望着人晒酒窝的小翠
叫前来接我的父亲因偷了他的酒二两落下的巴掌湖水那样仁慈

望着楠竹码头这几十条船
我就心生一曲童年的笑声
你们摘菱挖藕打鱼还用船呀
我家腌在坛里养在缸中晒在后背山石头壳壳上的都是我
一个外号水骨精的小伢赤手空拳打回的一座座江山

那时的鱼真多呀捉鱔像抽藕带抓鱼像掰白菜啄身取暖的鱼崽子围起来是一条腰带
就连过路的一个商人饿倒在父亲脚前
几枝藕儿成了那家人救命的米袋
人命通天的每一口湖水湖草呀
上岸之后救活了多少水乡周边的人家

2018-02-07凌晨梁子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