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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时代
——写给出车祸的兄弟
文/阿色
1
架子车排在最前方
所有战场跑散的骏马
姑且算上衔一口麦草香
绕磨而转的毛驴
都显得那么奢侈
父亲弯下腰来
接过爷爷递来的麻绳
在一堆沙粒面前
一撞再撞
像一场无法烧断的雨
我跟在车后
细数故乡的秋天
时而饱满 时而空瘪
生活真的就是绝望的重复
不容质疑
2
有时候就得细数银子
过蛮荒草丛
掰下枯死的树枝
对一个藏在深宅老院的蓝砖块
呵出热气
点点白不刺啦的人影
横竖躺满一地
就那么不甘寂寞的随风而起
红着你的脸
“啪”的一声冒出毕毕剥剥的火星
赶走你的睡意
那一条上演劫持的路上
月黑风高
有幸得逃的孩子
需熟稔窂记所有的江湖暗语
才有可避免再次窒息
3
这是真的
我喜欢这两个字眼
像小时候姥姥塞给我的糖块
这是甜的
她用一头的白发
榨干了金黄的肤色
孩子别怕 你继续前行
零零碎碎的月光
等着人来踩
那些都是她攒了一生的银子
每一步都有好听的声儿
从坠落的钟面传来
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浅白的
真的
我们的财富就像月亮
慢慢把黑暗吞进
把你的阴影消弭无形
4
有路人一边走一边关灯
像一场黑暗里上演的电影
百里之外的一个村子
停下来
不妨学会月光的潇洒
把银子全都抛下来
那一刻他不再紧张
他说他已跑不过梧桐花再次盛开的春天
天黑了
我们都要看地上的月色
不需要自我分辨
我经常在人群里想起某人
我想他就在人群里
我们一起把金黄的麦粒运回家
然后
从遥远山东寄来他出车祸的消息
5
有时候，我多想说，我不是一匹马
懂不得速度与奔跑
那样也许就很好
一把黄土就可拂我睡着
睡在白银铺满的世界里
我们彼此争执
才有了缱绻而下的河流
像那开杈的树
托住欲碎的天空
整个清晨都有鸟把我叫醒
我想
你回来一次不足以成为落花的时分
我不可以哭喊抑或流泪
有时，我也想，太阳巨大
这一生来得太快，同时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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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0 08: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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