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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色
⊙讨债
那年的暴风雪
一定是在吃午饭时
听了嘎爷爷最为荤口的笑话
才扔下碗筷
一路扶着光秃秃的榆树 槐树
前仰后合 狂奔不止
我的父亲要账还没有回来
听母亲说
那个砖窑老板犯事儿了
这些我不关心
我穿着破棉袄靠在门板上
父亲一步一步迈过洺河滩
白雪有颗黑牙齿
距离村庄和我的小手
越来越近
2017-6-12
⊙米汤
我一遍遍重复一件事儿
一个小地桌
一群孩子
外婆给这个舀一碗米汤 给那个舀一碗米汤
剩下的一碗
米粒肯定最少 往往都放凉了
外婆唤我过来
凉了的米汤表层 一吹 能起一个泡儿
这样的游戏
我们玩了好多年
米汤泡破了
露出碗底的米粒 一粒粒拨给我吃
我像水爬虫一样
爬过浮萍轻微的夏天
堂屋的床上
外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就要死了
2017-6-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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