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王维 文/格桑卓玛
总有一种感觉:走近王维,就走近了田园山水,走近了清新自然。走在王维的诗行里,就如走在清清的溪流边,清爽恬淡。读《青溪》就更有这样的感觉了。
“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我见过多少次溪水,怎么就想不出这样生动简洁的句子。一个“喧”字,就把溪水写活了,一个“乱”字,散落的石头就在眼前了。这,就是神来之笔。还有“色静”两个字,把溪水流过松林时的沉静描画得那么传神。
一直以为,那些自然的美景就是天然过滤器,能清除心中的杂念,比如:一方草坪、一汪湖水、一片树林……所以,几乎每次从山里回来,都会觉得心和脑被洗过了一边。
王维的诗很容易把人带到他所描写的景物中去。读完他的一首山水诗,心灵也就旅游了一次。他的心情被他所见的景色所清洗,而我的心也被他的诗句所洗涤。比如《过香积寺》这首诗就是这样,尤其是读完最后一句“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心中出奇地洁净。
经历过重大挫折和磨难的人,一定会对《渭川田家》这首诗有更深的理解和体会,并且一样羡慕田园生活的闲逸。 其实, 真正的田园生活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好,否则,从古到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要拼命地考取功名。孟浩然的《留别王维》就把他求仕无望而回乡隐居的心情写得淋漓尽致,尤其是最后两句“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人生在世无论做什么都不容易。
同样,王维的字里行间也显出他恬淡背后的伤感和无奈。
王维写的送别一类的诗,字字句句都含着深情厚谊。他细致入微地体贴好友的心情,并给予安慰和鼓励,《送綦毋潜落第还乡》就是这样。还有一首《送别》主要写他送走友人后的心情,他盼着友人明年再来,就是这样的一点想法,深深地道出了他和友人的感情之深。
《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写王维在辋川的闲居生活。爱看王维描景的句子,随意的几个字,就是一副天然画作,让人如临其境。对人物的描写也是这样,一个动词,一个朴素的场景,人物的神态就在眼前了。“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这是多么自然清新朴素的画面。“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这又是多么随意生动的人物画像。
《终南别业》这首诗,从他中年好道说起,晚年隐居在终南山,再写他在那里的简单生活和心情。兴致来临的时候便独自前往,行到水流穷尽的地方,闲坐观云,偶而碰到林中老叟,便一同谈笑忘了归期。那是内心真正沉静下来后的淡泊、自由、宁静和快乐。
王维的诗很多,题材和风格广阔多变,其实,无论哪一首诗,我能读出多少含义?对于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我又能读懂多少?一首诗也就几行十几行字,可是,当读得会背诵下来,一字一词一句去品味的时候,看到的就不是由点横竖撇捺组成的字,而是一个场景,一个故事,是作者的爱恨情缘。
走在诗行里,我不再忧伤,只有崇敬,就像对太阳的崇敬。谁和我与共?这是一首春歌,最纯净最天真的记忆。我能睡多久?五十岁不笑,却去追逐什么的人,那样的目光,谁相信啊。我希望我能有三十就行了,这种精神,是来自人类的精神。 2011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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