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藏地主的管家 第三十五章 尾声1

下乡青年

第三十五章　尾　声

又取了一些黄金――也丢失了一些黄金――白胡子一言不发地死了――失心丹原来是麻醉药――老林接到妻子递来的离婚书――平鸽砸玻璃――所长赖帐――所长被送进“牛棚”

     “所长，来，来，来。”小程进到值班室里，缠住了老申不放松。他有憋了一宿的事在向老所长请教。现在没有人来鉴定小程用的“来”字是什么意思。“所长，你是怎么知道地道里还有藏宝图的？”小程赖皮地坐在所长对面，大有搞不明白，誓不离去之意。         老所长也没有表示不给他讲的意思呀。

       小程的蘑菇脾气所长太清楚了，眼下不跟他蘑菇，说：

     “那地主的管家不是隔一段时间就外出吗？”

     “对呀。”

     “外出干什么？”

     “取黄金呀。”

     “藏宝图在哪？”

     “哎呀，看我这脑袋，木头，木头。”小程拍着脑袋说：“每一次建筑商只能给管家一张图，让他取一点黄金，以缩小宝藏的目标。”

     “对，缩小目标，就意味着安全。”老林跨进了值班室，坐了下来，也非常感叹那些黄金，“这建筑商到底有多少黄金，有那么多的藏宝图！”

     “建筑商的黄金有多少是不可考的，但是，他的黄金有四种可能。”老所长说着，见小程瞪着两只眼睛静静地等待下文，就改口说：“小程你说这四种的可能性。”

   所长的话让小程愣神了好一会儿，“我――？我还没想这问题呢，我看见那金条黄灿灿的，不知能值多少钱。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金条，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一辈子可能再也看不到黄金了。”黄灿灿的金条还在他的眼前似的。

     “快说你对藏宝图的看法！”老林要去扭他的耳朵。

     “你这是用词错误，应该是宝藏的四种可能，不是藏宝图。”小程紧紧地捂着耳朵说。

     “小子，长进了啊。”老林的手已经伸向小程的耳朵。

     “我没发现你语法上的错误，别来扭我的耳朵。……唉……唉……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呀？”见伸过来要扭耳朵的手，小程怕了，继续捂住耳朵说，“第一种可能是通过竹筒里的藏宝图，还能找到这些黄金；第二，有一些黄金，已经被人无意中发现，可能交公，也可能私吞了；第三，找不到了；第四嘛……就不知道了。”小程做了平生最伟大的一次推理。

     “第四，就是新中国成立了，要大规模地建设，在建设中被人民发现，进了国库。”老林替小程讲了第四个可能。

       老林见小程还捂着耳朵，笑着说：

     “这又不是胡亚柱的耳朵，怕愣婶给揪住，手放下来吧。”

     “胡连长的耳朵怎么怕愣婶呀？”小程吃惊地问。

     “你没看见吃忆苦饭时，胡亚柱一直在保护他的耳朵吗？”老林说。

     “是呀，他捂耳朵的动作真可笑，”小程充满了疑问，“林叔，你怎么知道他的耳朵怕愣婶呀？”

     “这就是警察的职业病，懂吗？你自己慢慢地研究吧,要不你去问问胡亚柱。”他转向老所长，“所长，我觉得白胡子那张画着山洞的图里面还有文章。”老林说。

     “说说看。”所长说。

     “图应该是两个人画的……可是，管家真的这么狠心吗？”老林在想着什么。

     “对，管家先用油笔画，之后地主再用铅笔补充。那个等高线就是后画的。至于玉米地里的小路，管家是不是出于狠心……那要看陈老四的供词了。”

     “不过，在审讯张忠温时，看他的表情，并不是有意画玉米地小道，让陈老四追杀他的儿媳妇。”老林一直对张忠温是不是有意画出玉米地小道，让陈老四追杀他的儿媳妇的假设，找不出答案。

     “不是还有陈老四吗？他的供词可以说明一切。”申所长对白胡子还有一线的希望。

   叮铃铃――，值班室里的电话响了，老所长伸手拿起手柄。向电话那边报告了身份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在听。他放下听筒手柄后，说：

     “白胡子在医院里抢救，虽然脱离危险，他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生命迹象就要消失，局里说，不要寄希望于陈老四的任何口供。”

     “看来这个地主管家要捡到便宜了。”老林说。

     “有可能，没办法，这就是法律！也许张忠温就没下那个狠心呢？”老所长说。

       小程准备慢慢研究民兵连长的耳朵，又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留着没事的时候反刍。

       麻姜踱进门来，插话了：

     “昨晚呢搜查完地道后，西厢房里呢怎么没发现老太婆呢白天解手的尿罐呢？”这话是要显示，麻姜确乎还是想用脑筋，而不是用眼睛“想”问题。这个情节已经没有必要进行研究了。

     “那是瞒天过海，表面上是给老太婆解手用，而实际上是给白胡子用的，那白胡子已经离开了地道，还用掩盖他白天解手的事吗？”小程反问道。他转而对所长说，“所长，我有一个疑问，就是，白胡子从张家跑出来后，怎么知道冷秋菊要从玉米地里通过，在那里截杀呢？”

     “你不是听了冷秋菊讲的故事了吗？想想你的记录里都记录了些什么？”所长说。

       小程做思考状。少许说：

     “莫不是冷秋菊临走时在院子里和婆婆的对话，让白胡子听到不成？”

     “对，白胡子就在西厢房里，所以他知道冷秋菊下午回来，就等在玉米地里。”所长说。

       麻姜也不在意小程说什么，也不想知道玉米地里的事情，他心里盘算着上报的材料里面能有他多少功劳呢。接着，他就想着手再写一份加入组织的申请书。三治群众专政指挥部，破获了这么一个大案，作为主任的他，加入组织的条件应该够了吧？也算作是火线加入了吧？那样以来，县局要是有一个空缺的话，他岂不就有了补缺的资本吗？家属就能进城，就能吃上商品粮。

   东风大队这边，胡亚柱又带领民兵狠狠地搜查了地主管家的家，他的企图没有实现――连一个黄金渣也没有找到。

       对于管家所说他中了失心疾，卫生部门很重视这件事，因为这是自古民间相传的离奇秘方。所以就由中医院派出药剂师，对地道里的草药进行分类研究，得到的结论如下：一部分是治伤风感冒的；另一部分是壮阳补肾的；还有一部分是不孕不育的；最后一部分草药是：有麻醉功能的、人吃了以后会产生严重依赖性的。由此得出的结论是：相传几百年的失心丹秘方，不过是麻醉丸，吃了就产生药物依赖。隔一段时间，药力过了，就会产生神经错乱，肢体不适的症状。所谓解药，就是再给你一丸麻醉药吃了，症状就会消失。

       白胡子在医院里接受抢救，第八天就死了，到死都一句话也没说。

       不久，上级的上级的上级传来消息，申所长说关于宝藏的四种可能被证实了。竹筒里那些图上的标记和数字都被破译出来了：是陈姓建筑商埋藏黄金的密码，已经找到的黄金据说是一个很大的数目。

       冷秋菊嫁到张家所产生的疑问，终于划上了句号，由于丈夫自杀，她也挟着包裹回了娘家。

       胡亚柱，江尚风等一干人，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表彰。江尚风，想升到县里去上班的愿望并没有实现，他的家属也就没有吃上商品粮。胡亚柱也没捞着到公社上班、拿现金工资的稻草。

   平头和愣柱子因为手表的事，死死地咬住耳朵是自己割下来的，两个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被判定为“吃屎犯”，执行了两年徒刑。愣柱子的能称为自行车的车依然挂在门前的树上。

   地主的管家张忠温被戴上“坏分子”的“帽子”，在生产队里受监督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