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清江纪行二十六

四维广土

续上

2024.10.27

                              情结江之头

    早上8点半，坐上了去清江源的车。这段车程12公里，8点50分，到了清江源。与我同乘同下的有一位村民，下车后，我问，肖西未的家在哪？村民指了指第一栋民房，距下车地方不到10米远，两层的砖瓦建筑，很普通，挨着它的人家有几户。

    我到上书有“清江源”的景观石旁拍了几张照，下来走近肖西未的家。见四门紧闭，我电话接通了肖西未，作了自我介绍，他告诉我钥匙在哪。找到了钥匙，他又交待我进去的注意事项，就是要文明游览，不能破坏源头的一草一木之类的。打开门，我进去了，左手旁有一条溪流。我疑心我是不是走错了，这条溪流在向我走的方向流，清江的源头莫不是还在上面？与我走的路正好相反？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条路是河道整治水泥砌筑的上沿部分，约30公分宽，由于很少有人走，上面长满了清苔，约30米后就伸进了树丛中，不知去向。从树林中传出了流水的响声，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也不知道前面有多远，带着疑惑我走了进去。转过树丛，前面出现了几个牌子，河床也变宽了，河中有许多石头。再往前走，我来时的溪流汇入另一条溪流。我拍了几张照，踏着溪流中的石头过了河。

    爬上岸，迎面立着一块牌一块碑，牌上写的是“湖北省地表水（地下水）取水口”公示牌，碑上写的是”清江河0+000”。再左转沿着主河道走，从茂密的林中有水潺潺流出，但仍看不到是从哪流来的，我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走过一段灌木丛，一段美景出现了：多条瀑流从山间的石上流下，汇合到一处，形成了一条较大瀑流，石上长满了青苔，由于在林间，青苔的绿色偏淡，像我曾经在什么画上看过的，瀑流溅起飞沫的白与石上青苔的绿，相映成趣，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审美神经。继续向上走，只要有路，我就要上去，我小心地一步步踏稳，也小心尽量不踩踏青苔，不仅是怕滑，更主要的是不要破坏了青苔。爬到路的尽头，要踩着石头过河，有一个石头很高，要过去，只能手脚并用。过到河的另一边，终于看到了源头，水源是从一个半圆的山洞里流出来的，半圆顶约1.5米高，半圆顶部有一块石头是人工打磨了的，约1米高，50公分宽，上有朱砂红三个字：清江源。

    这就是清江的源头，那条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龙洞沟源头，今天终于看清楚了。想想，800里清江，4000年来，酝酿了多少传奇故事？孕育了多少土家儿女？它，就是这一切的源头。我又想，洪荒之前的什么时候，在白云深处，抑或是，在白云更深处，在某个岩尖下，氤氲的第一滴晶莹剔透的水，一直悬着，直到岩石再也不能挽留住它，一滴、两滴、三滴……渐渐地汇成了涓涓细流，又淌成小溪，邀集了沿路的伙伴，一路奔腾着，喧嚣着，跌宕起伏着，奏响的壮歌，如一道光，从远古而来，又向未来而去。

    感叹完了，从沉浸中醒来，我慢慢走了出去。这是我此行最后一站，我要忠实地走完这一程。再见，清江源，我踏上了归程。

    当地人说这儿有近2000米的海拔，这是有误的。我查后才知道，准确的数据是1500米，全程水流落差1430米。清江地处神秘的北纬30度，与下游的大峡谷处于同一纬度。为什么说北纬30度是神秘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北纬30度贯穿了四大文明古国，而这四大文明古国是人类的发源地，还有金字塔、狮身人面像、玛雅文明等等，都地处北纬30度。巴人的发祥地也处在这一纬度上，是不是有些神秘感？还有一误，肖西未，我一直疑惑这个村民起的名字，一定是他的上辈是个文化人，但问了当地的村民才知道，他祖祖辈辈就是当地的普通农民。原来，给我这名的陈晓剑是误记，他的本名应该是肖希卫，希是肖氏族谱的派，清江村6 组的人大都姓肖。据说是湖广填四川时，从湖南搬迁过来的。

    清江村这一段路一直是沿清江走的，走不多远，就到了后坝水厂，这厂就是从龙洞沟的洞中取的水源。如果这儿不是清江的上游，像这样的溪流，在任何地方都有，一点也不稀奇。但这是清江的上游，就赋予它非同平常的意义。清江是土家族人的摇篮，而土家人开枝散叶，遍布湖北、湖南、四川、贵州、云南等地。所以我视清江如至宝，沿途看见什么都觉得美，有点爱屋及乌了。

    清江水之所以清，主要是因为它的河床是石岩板，清泉石上流嘛，没见过说清泉土上流的。石板河床造就了水的清澈，水冲刷着石头，石头也干干净净。在河床上，你随便找块石头坐下，只有你污染石头的，石头绝不会弄脏你。偶尔从河里可以看到人类丢弃的衣物或塑料瓶，十分刺眼，我想，如果清江有排异功能，它是不会容忍这些脏物的。

    这里的村民普遍以种植药材为主。黄连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有许多我记不住，他们用黑色的网状编织物做成大棚，成片成片的。可以看出，有些玉米和水稻收割后，很多人在整田，也是准备要种植药材的。这里的药材比一般农作物的价值要高许多。有些是农民自己种的，也有很多是投资人包租种的。这儿有很多这样的老板。这不正是俗话说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

    走过了沿江段，清江转了一个大弯，弯到了远处的山脚下。围住的大片农田，应该是清江冲击小平原，这里种植的药材我不认识，别人告诉我，很快就忘了。再走一段，清江围住的大片田成了沼泽地。这里的作物我认识：荷藕，一望无际的荷塘，这得产出多少藕？这里的物产真的是很丰富，曾听说，大风吹不倒犁尾巴，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来，现在是懂了。引伸一下，别说大风了，如果爆发核大战，大概这样的地方就是最好的了。

    走到一半路程时，就要离开清江了。这一路无趣，我加快了脚步。走过一个村，向杨文彬报告一下，一路途经了十户场村、石朝门村、沙子坎村、交椅台村、龙桥村，到了汪营。稍值一说的是，石朝门村路边收了些石滚、磨子，石槽等，还有许多我不知名石器旧货，等着有癖好的人来买。这些东西见证了以往人们是怎么生产劳动的。如果建一个乡村博物馆，应该有点意义。也许，再过几十年，或是几百年，这些东西会同化石一样珍贵。

    回到宾馆，已是下午1点多了。清江之行大体完成了，我可以美美地睡一会了，做个好梦。祖国的大好山河，哪里会入我的下一个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