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戏剧人生 于 2022-3-2 20:50 编辑
啃老的圈套 文/朱育乐
许老汉有94岁老父亲健在，对父亲百般孝敬、唯命是从。为了生活及后代有出息，年近60的许老汉，昼夜忙碌在自己拾荒得来的几亩菜地里。许老汉身段精瘦，皮肤枯干黝黑，头发灰白，身躯显得疲惫，视乎轻轻的风都可以刮倒，但那灰暗的眼睛放着明亮的希望之光。 儿子性格绵软乖巧，着装拙气，少言寡语，见到你微微咧嘴一笑、再轻轻的叫你一声，算是对你的招呼。初中成绩平平，托人钻眼勉强让孩子上了个高中，三年后孩子被录取到一个不伦不类的什么高校学院。 上高校了，见识也广了，话语也多了些，孩子慢慢的穿着变化了...... 孩子毕业那年村里正好赶上拆迁，村子被拆的一片狼藉。视乎分得一些安置费和房屋拆迁费——有钱了！ 孩子脚蹬一双铮亮的黑皮鞋，裤管笔直，白衬衣，没上油的偏分头却梳理的整齐，来到正干活的许老汉的菜地，站在地边腼腆的叫父亲：“爸......哎、爸，我说个事”，连续的叫了几次。 许老汉满头大汗，破旧的衣服几乎也分不清了颜色，一只裤管高挽、另一高挽的裤管也因干活已经耷拉下来了半截，脚趿拉着破布鞋在使劲翻着菜地，听到有人呼唤，慢慢的停了下，抬头看看，然后一边继续干活一边问：“啥事？”，孩子怯生生的对父亲道：“你出来我和你商量”，一种期待恳求的目光...... 许老汉不情愿的出了口长气，停下手里的活，顺便拾起地里的一个硬木棍，一边蹭着铣板上的泥土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出来...... “爸”，孩子停顿了下，欲言又止。 “啥事嘛？”许老汉半蹲下用铁铣铲除地边的杂草。 “我找下工作了”停顿了下孩子又说：“我想卖车，人家娃都开的车上班”。 停顿了许久，许老汉放下手里的活，直了直腰，长长的“嗐......”了一声，呆呆的、肯定的回道：“买”，也视乎在自言自语！ “人家都买什么车？多钱？”许老汉扭头问儿子。 “在单位里我看人家的车价钱不等，有几万的，也有几十万的”孩子放松了紧绷的心情继续道：“咱村里买几万的不少，好的有十二、三万的......我想买好点的，就十七、八万......现在谈对象人家也看有车么......”。 许老汉视乎一边听着儿子在讲述，又自言自语连道了几个：“买......买......买”，最后一个“买”字出口的同时，把铁锨狠狠的往地上一插。 十几天后，一阵子噼里啪啦的声响，一股腾空的烟雾夹杂着红色的纸削碎片伴随着鞭炮声，一辆崭新的白色丰田轿车停在了许老汉门口。鞭炮声引来了许多村里人，围观者问东问西。 ...... 几个月后，儿子眉色飞舞对家人说：“今天是我爷爷生日，我包了，父母在家也辛苦了一辈子了，今天不在家里做饭了，家里多麻烦，我们去酒店，酒店多气派......”，旁边小两岁的妹妹甚是欣喜若狂的蹦了起来：“我赞成！” 许老汉看了老婆一眼，脸上流露出一点欣慰：“孩子大了，懂事了，会心疼家人了！” 一家人坐着丰田轿车来到一家比较豪华的酒楼。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儿子和女儿嬉闹的开始点菜，席间热闹不必细表......该买单了，九百多块，儿子爬在女儿的耳边叽咕了什么，女儿眼皮上翻了一下，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一下没了喜颜。儿子又把母亲叫出去了，一会母亲回来了，走到许老汉跟前坐下，小声的说：“带钱了吗？娃只有200块钱，结不了帐”，许老汉默默的、无可奈何的从内衣里掏出了个邹邹巴巴的纸袋袋，用粗干的手指，用舌头舔了些唾沫，捻出了八张100元。 ...... 初冬，阴天稍带寒风...... 许老汉骑上早年的二八加重自行车，要去城里给地里买些东西，儿子硬是拦住父亲，心疼的叫嚷：“天这么冷，你干什么？不能骑自行车出去，坐车，我接送你。” 我去街道买点菜籽，顺便买些其......” “不行，坐车，咱这车就是为咱用的，车里多暖和啊” “我觉得自行车方便，汽车要费油的！” “这能费多少一点油，你年龄大了，也该享享福了，咱的车你坐下，有个啥！”儿子硬是从父亲手里夺下自行车，让许老汉坐车，妻子在一旁埋怨许老汉：“真正的犟，娃专门拉你，你犟啥咧”...... 小院里的村民用羡慕的眼光投来，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最终，许老汉坐了自家的车，儿子一脚油开进了村口不远的加油站：“服务员，加油，加满！” “三百八十块”服务员说。 儿子扭头问父亲：“爸，我身上只剩30块钱了，不够加油钱”，父亲掏出了邹邹巴巴的纸袋袋，干枯的手指在舌头上蘸了些唾沫，捻出了四张100元。 ........ 又一日，许老汉又推着二八加重自行车欲出家门，儿子拦住了，嚷嚷的要孝敬父亲，让父亲坐车，自己接送父亲，父子好一阵子互相推让...... 孩子的母亲傻乎乎的看着不知该说些什么；94岁的爷爷拖着病腿拄着拐杖，一步一颠的苦叹！
2017.8.4午（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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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4 14:3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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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4 19:3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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