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女人的“哈吧” 文/去非洲看霜
世上已婚男子都嘴硬,什么硬话都敢说,说什么讨厌自家女人啦,不想跟老婆过了啦,等等。一旦真的离开了女人,又有几个活得潇洒?像个人样? 别看他,其外金玉,而其内的败絮,你只是没看出。 今日说个离开了女人的男人故事。
有一男人,外号:哈吧,省城人氏。小时候多病,爹娘怕他不好养,就给他起了这个狗名。 哈吧带副眼镜,上山下乡做过知青。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尝过女人是啥滋味。他老母曾说他命里犯冲,犯冲了谁,一家人都说不清楚。 这不,下农村当了七年知青,好不容易被柴油机厂招工回城,当了钳工,好日子没过一年,他父母就接连去世。父母给他和弟弟留下两处房子,和一个街头卖饮料的摊子。 他兄弟是个混世魔王,没工作,靠在火车站货运场收取保护费混日子,位于城区中心的大房子被兄弟要走,哈吧得到了只有二十平米的小房子,还在市区边沿,和那个饮料摊位。
哈吧白天上班,街坊就介绍一个外乡姑娘过来,帮他看守饮料摊子。 这姑娘叫花花,二十岁,初见她时,长得黑黑瘦瘦,头上扎个马尾巴,胸部一马平川,没有一点女人味。 哈吧不在乎这些,他认为,又不是找媳妇,只要人勤快,老老实实卖饮料挣钱就行了。
生活刚一平静,哈吧想,该找个对象了,便托人介绍,但每次与姑娘约了会后,就没有下文,这情况搞多了,哈吧把心一横,算了,找个鬼呀,就一心一意白天上班,晚上看书。 说归说,真到了晚上,哪有不想有个女人陪伴的。 日子照这样熬着过,倒也悠闲,前面说过,哈巴的命就是平静不了,好像又犯冲了天上的哪位神仙 他患了胃癌,医生说他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哈吧回家,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三天。他想尽快解脱命运的折磨,想静悄悄地死去。他听人说,三天不沾一粒食物和水,人会死,可是都过三天了,哈吧反倒觉得自己的精神没垮,反而思想更清晰,他想,这可能是回光反射,明天是会死去的。 等到第四天晚上,一觉醒来,哈吧睁开双眼,望着黑洞洞的四周,他觉得快乐,死没什么可怕,还挺舒服的,他确定自己到了极乐世界,没有病痛感,也没有饥饿感,只是好累,他便又昏迷睡了。 第五天,哈吧恍恍惚惚听到鸡叫,他睁开眼,天已大亮,他环顾四周,屋顶还是自家灰朦朦的屋顶,自己还是躺在自家的木板床上。 他十分惊诧,这搞的是个么名堂?自己竟然好好的。 他爬上床,去了卫生间。然后,又去问医生。 医生说:“你又来了,想吃,想玩,尽量满足自己,想开点,人都要走那条路的。” 哈吧见医生这样说,他懒得多问了,打算回家多呆几日,准备后事。他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可能阳寿未尽吧。
他想把房子和能谋生的饮料摊子,留给花花。不能给兄弟,他兄弟在吸白粉,已经把父母留下的那套大房子卖了。 他把花花叫来商议。 花花说:“我又不是你家里的什么人,继承不了你的财产。” 哈吧说:“我们办个假结婚就行了。” 花花不乐意,说:“我这不是在贪你的财?” 哈吧再三解释:“如果你不要,我兄弟拿去卖了,再去买毒品,那我真成了罪人。我们办个假结婚,你还是像从前一样,你过自己的,三个月后,这房子,摊子都是你的了,你也算在城市里有个落脚的地方。“ 花花见他说得恳切,点点头,同意了。
结婚那天,哈吧在门上贴了个红喜字,喊来几个街坊,算是证人,在家里做了一大锅油闷大虾,买了二瓶“坨牌”酒,就在酒桌上,举行了婚礼。 他们没去领结婚证,哈吧说,这叫事实婚姻,以后有么问题,街坊可以作证。 平时,花花是租住在隔壁老水家的偏舍里,当夜应睡洞房,避免被人看破了,二人都不说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哈吧说:“花花,你去睡床,我睡长板凳。” 花花不肯,说:“你是病人,我睡板凳。” 二人扯了半夜,都不让步,花花说:“都睡床吧,一人睡一头。” 睡到后半夜,花花爬起来,把身上衣服脱得精光,哈吧也没睡着,问道:“花花,你在折腾么事,放心睡吧。” 花花低声回答:“没有不放心,是衣服裹着睡不着。” 从这夜开始,这对假夫妻同吃一张桌,同睡一张床,过了三个月。哈吧没死,胃也不疼了。花花长胖了,脸长得圆润,胸部也凸起来。
花花陪同哈吧去医院复查,医生说,你没有胃癌呀。再看病历,又说:那个医生被医院开除了。 哈吧想笑,笑不出,结果在医院走廊里,大哭一场。 花花抚摸他的背,一过流泪,一边说:“要不是我趁你昏睡时,灌你米汤,还真死了。” 哈吧听了,停住哭,一把搂住花花,咽咽地说:“我说怎么死不了呢,原来是你……”
从医院回来,花花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哈吧像个神精病,一会哭,一会笑。花花说:“我该回家了,出来这些年,都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 哈吧问:“回去了还来不来?” 花花说:“如果他们还是逼我嫁人,我就来,我本来就是逃婚才来城里的。” 吃过晚饭,花花催哈吧去洗个澡,早些上床。 哈吧说:“天还没黑,坐一会,想跟你聊聊。” 花花装着生气的样子,不理他,过了好久,才说:“人家姑娘打算送你一样东西,你到底要不要,不要,你莫后悔。” 哈吧似乎明白,但不敢往那方面想。
第二天,花花走了。 哈吧像丢了魂似的,整日梦游,从此,哈吧的思维都定格在那天晚上,慢慢地,哈吧变得有些痴呆,逢人就问:“你看见我家花花没有?” 问多了,久了,街坊烦他,干脆碰面就反问哈吧:“花花呢?” 哈吧会笑嘻嘻回答:“她出摊子了,还没回。”哈吧就这样生活在梦幻中,直到去年去逝,他也没看见花花回来。 故事结尾,旁白:男人的世界里,可以一无所有,但唯独不能没有女人。
2018.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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