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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甲申年二月的清晨，寒风凛冽，风卷晨雾，迷漫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两匹快马飞出德胜门，向北疾驶而去。
随行小校猛抽马尾两鞭，赶上看霜，问道：“大人，潼关应往西南方向走，这是朝北，通往山海关。”看霜勒住马缰，对小校道：“没错，先去山海关。”说完，双腿紧夹马肚，一路狂飚，又冲进雾中。 这随行的小校，是崇祯身边的御前校尉，年轻，聪明，灵光，且武艺高强。是崇祯的心腹之人，这次派给看霜听差。
崇祯皇帝要“联李抗金”的消息，在紫禁城内外传开了。（清朝入关前称“后金”） 北京老百姓非常高兴，死气沉沉的帝王大街上，老百姓奔走相告，一时间，人声马蹄，喧哗了大小胡同。 人们又在悄悄议论着一个话题： “这次皇上指派谁为钦差？” “该不会是朝中的那几个愚腐老朽的顽固派吧？” “听说这个钦差叫去非洲看霜，是个外朝人。”
北京的老百姓和紫禁城内的崇祯，都在迫切盼望着钦差看霜，能与李自成签下协议，达成统一战线。
山海关，雄伟壮观，天下第一关。 城楼上，旌旗招展，刀枪林立，人马威严。城楼外，是沃野千里的辽东大地，那远方，烟尘马嘶，杀声震天，是皇太极统领的八万满州铁甲骑兵。 钦差看霜在日暮西山前，抵达关前。 小校向城楼高喊：“传皇上口喻，钦差大人到。”楼上守军将官听见，急领城中守军官兵一班人员，开内城门，迎接钦差。 看霜上了城楼，守城将官报告：“恭请大人，视查城中防御。” 看霜问：“总兵吴三桂将军，现在何处？” “吴总兵，昨日去了宁远四城，慰劳将士未归。”将官说道。
看霜环城一周，所到之处，只见将士精神饱满，斗志高昂，刀枪出壳，战马长啸。看霜顿有所悟：有如此威武的关宁铁骑，据守边关，再联合闯王的二十万大顺军，从西面草原发兵，一同进攻，灭你皇太极八旗雄兵，又有何难呢？
山海关外有四城，即松山，杏山，塔山，锦州。合称宁远城。它是大明王朝在辽东的有力屏障，有常备兵力五千六百人，战马三千余匹，由总兵吴三桂统领。就是这一区区点点的兵力，使后金国皇太极进攻屡屡受挫，寸步难前。 故世人称吴三桂的兵马为关宁铁骑。
看霜在众将领的陪同下，在长城墙边，与士兵们共进晚餐。其间，望着这些年轻将士，饱经风霜的面孔，看霜激情地给将士们唱了一曲《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离开山海关，看霜带领小校，驱马直奔潼关。
闯王李自成攻下潼关后，兵力损失严重，急需补充兵源。否则，想出潼关，夺取洛阳，就会遭遇明朝大将左良玉的十万大军阻挡。 闯王便召集军师李岩，宋献策，谋士牛金星，大将刘宗敏，李过，田见秀和刘芳亮等首脑级人物，在闯王老营开政治局会议。 这次会议还差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袁宗第。 此刻的袁宗第，正在潼关城楼的前敌指挥部内，与明廷钦差看霜私会。
实乃天助看霜也，看霜曾读明史和姚雪垠著的《李自成》等诸多书籍后，便对袁宗第产生了好感，充满敬佩之心。 今日一见，彼此似曾前世相识，双方坦诚相待，敞开心菲，膝足交谈。看霜讲明此行目的，袁将军鼎力赞成。 袁将军面带忧郁，提示看霜道：“闯王所作的决策，常受到宋军师和牛参谋二人的左右，只恐他二人会从中阻扰，大人应有所准备，至于，总哨刘宗敏，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到时候，大人送他两三个美女就能搞定。老营护卫刘芳亮将军，与我生死之交，他会拥护大人的主张的。” 正密谈间，忽闻室外亲兵高喊：“袁将军，闯王来令，召将军去老营。” 袁宗第回应道：“知道了。”又对看霜说道：“大人，暂且委屈半日，千万不要随意走出这个门，待我去去就回。” 看霜起身，拱手相送，说：“有劳将军的一片赤心。”袁宗第命令门外守卫，任何人不许进入指挥部，违者立斩。 随行小校则立于门旁，手持宝剑，严阵已待。 看霜在室内，心急如焚，想快快见到闯王本人，他要给闯王彻底洗洗脑，灌输建立统一战线的迫切性和历史性。
三
袁宗第是闯王手下的一员骁将，任大顺军右营制将军，即右路军司令员。他智勇双全，贯使两条十二斤重的竹节铁鞭，每当大顺军遭遇危险时刻，都是袁宗第一马当先，冲锋陷阵。
二个时晨后，袁将军回来，说道：“闯王明日去故乡米脂，招募士兵三万人马，大人一时恐难以与闯王见面，何不先去拜访军师李岩呢？” 看霜道：“拜见李军师，正合我的心意。”
袁宗第领着看霜和小校，先到城外，将军的右路军营，正遇营里士兵操演。看霜站立一旁观之，只见操场上，金鼓齐鸣，雷霆霹雳，如同山崩海啸。 红旗一挥，弓弩手拥出，万弩齐发，那乱箭如飞蝗骤雨一般。 黑旗举起，长枪随刀牌一齐杀出。 黄旗又起，马军分两翼抄出阵前。 一声锣鸣，弓弩，长枪，刀牌，马队都收住，各自回阵。
看霜见了，魂魄震荡，暗暗的咂着舌头，说道：“果然厉害！这般军威，如能同关宁铁骑合兵一处，那时，再去征讨后金，定能全胜。” 看了一回操演，袁宗第又带着二人往城里来。这城里街道十分热闹，繁华，店铺酒楼，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三人朝东大街方向，走到玉仙巷口，旁边有个茶店，有许多当官的，做公的，三三五五，在那里喝茶。见袁宗第到了，个个欠身叫道：“将军安好，难得见到将军闲暇，来饮茶。”袁宗第微微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袁宗第挑了个街边茶桌坐下，茶博士问：“帅爷喝什么茶？” 看霜道：“金骏眉。”茶博士听了，愣在那儿，只摇头。 看霜又道：“铁观音，行吧。”茶博士仍摇头。 袁宗第解围道：“我们西北人不适兴喝看霜大人所讲的这些茶，这儿是喝砖茶，用炭火温煮，喝上一口，浓厚醇香，如同饮杏花村酒一般。”
茶博士送来一块茶砖，看霜见了，颇感稀奇，这茶砖，方方正正，挤压结实，正面有火烧字样：汉口游记商行。背面是烫金小楷：老游湖监制。 看霜骇然跳将起来，惊恐万状，指着烫金小字足足半响说不出话来。心想：我看霜偷偷跑到明朝来，为的是救国，没想到，你老游湖，明里是东湖社区版主，暗地里也曾跑到明朝来，为的是什么呢？ 袁宗第看着烫金小楷字，哈哈大笑，说：“这老游湖是汉口游记商行第一任掌门，此人开明豁达，尊爱姓百，天启二年，陕甘晋地区大旱，朝廷粮款迟迟未拔，是游义士自掏白银三千万两，从湖北沔阳购买粮食，运到陕甘晋各州县，赈济灾民。所以在陕甘晋数省，百姓只拥护两人，即李闯王和游义士也。（呵呵，插了一段小曲，逗游版开心。）
玉仙巷斜对面是一座玉仙观，游人挨挨挤挤，袁宗第说道：“大人慢用茶，我先去李府通报一声，看下李岩反应，再来回话。”袁宗第起身去了。
这看霜也个风流倜傥之人，一边品茶，一边观赏街景，瞧累了眼，便自语道：“偌大个潼关城，却不见一个好看的美女，常言道：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看这满街上，虽有妇人，却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再不然，就是些七八岁的小丫头，既便有几个年轻的，也是丑恶不堪。” 茶博士在身后说：“米脂的婆姨是指貂禅，绥德的汉是说吕布，这两处，离这儿还远着呢，现在治安不稳定，那些官宦子弟，军队士兵十分嚣张，小户人家稍略有些姿色的娘们，都不敢出来逛街了。”
这时，一个公子打扮的人走过来。他头上戴一顶棉质缎面书生巾，蓝色绣花飘带，脚下踏一双鹿皮方头朝靴。年纪约莫三十岁，虽不十分俊俏，却有十二分风流。 看霜见到此人便笑了，又自语：“原来，这般模样，就是明代的风流才子。” 茶博士低声又道：“这是当今大顺政府红人，牛金星参谋长的弟弟，牛银星。”
“闪开！快闪开！”一马脱缰战马，从街西头飞驰奔来，后面紧追着一个红衣女子。眼见就要撞向玉仙观门外拥挤的人群。看霜跑上街心，伸手阻拦，扭头说声：“上！”那身边小校，呼地一声，腾空跃起，稳稳坐上马背，勒紧缰绳，马，终于停蹄下来。 红衣女子赶到，谢过小校，对看霜嫣然一笑，说道：“红娘子，敬先生万福。” 啊，她就是红娘子？李岩的老婆。 看霜想起，姚雪垠在书中，把个红娘子描写得，英姿飒爽，神采飞扬，柔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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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6 15: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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