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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高穴坡人 于 2024-6-6 19:19 编辑
解放来,实行了土地改革。土地改革中将农民划成各种成份。分为地主、富农、中农、贫农等。
后来,要划分阶级,把地主、富农作为成份高的一个阶级,中农、贫农作为成份低的一个阶级。自然把界线区分开来,随着形势发展,开展轰轰烈烈的阶级斗争。
在阶级斗争中,还有一些被打成反革命,打成坏分子,打成右派分子。一切加起来叫“地、富、(反坏)、右”,总的称之为“四类分子”。
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之下,“四类分子”就是当年镇压的对象,多数被送去劳改,劳改七八年,回来之后,还得服服贴贴参加各种义务工。大会小会必须站在主席台前面低下头去,手被捆绑着,接受有关人士的批斗。如果表现不好的,还要遭受毒打。
“四类分子”中有一些人确实罪有应得,有些恶霸地主,解放前有着严重剥削性质,有些反革命,在解放前欺压百姓,与共产党为敌,阻碍着人类的解放。但有一些富农和右派,也被冤枉划入“四类分子”范围,不应该受到同样残酷的批斗。
我们家被划成了富农,其实是很冤枉的。按政策规定,我们可算个中农。划成份时,我的祖父没有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划成什么成份都无所谓。就承认富农这个成份,结果这个成份对他,对父亲,对我们孙辈都受到严重影响,感受到十分委屈。
记得小时候,每逢开会,我的祖父都要一同上台去接受低下头的惩罚。凡是公社食堂捞柴,放电影搬运电影机器,一些重体力的水利工等,都不计报酬而毫无怨言地参加。
我的祖父划成富农,在运动中遭受批斗,在生产中参与义务劳动。这都觉得是理应该当的。可是,对于我们的父亲,一个富农子女都遭到不公平的对待,真觉得是一种委屈。
那时正处于大集体时期,凡是生产队的犁田、收谷之类的重体力都是我父亲在内几个“四类分子”的儿子所包揽的。我们都依稀记得,生产队长每天早早地恶狠狠地高声大喊那几个“四类分子”的儿子快点出工。他们只有应声“好,要得。”之类的话。在劳动中,只有埋头苦干,不得有任何顶嘴,不得有一点反对的意见,更不能有反抗的情绪了。真是过着与牛马一样累的活儿。后来,凡是年老的祖父不能参加的一些繁重的劳动,父亲们还要顶替去参与。似乎那些繁重的劳动必须是“四类分子”祖祖辈辈的事。
父亲遭受不公平也算了,就连我们孙辈这一辈也要受到牵连。上学读书报名老师就要问是什么成份。班上“四类分子”的学生读书成绩再好,表现再好,也不能当班干部,不得加入少先队员,不能入团。小学升初中也得论成份。初中升高中更是没有“四类分了”学生的份。
“四类分子”孩子因受成份的影响,升学困难,当兵无望,参加革命工作不能。只有当一辈子农民。你说委屈不委屈?
“四类分子”家庭可说“一根竹子乌,一笼竹子也乌。”亲戚与你划清界限,邻里与你断绝往来,朋友与你了却关系。姑娘嫁女婿怕受牵连,儿子娶媳怕遭连累。好些“四类分子”的子女因受家庭影响,成了一辈子文盲,打了一辈子光棍。你说委屈不委屈?
后来,不论成份了,教育恢复升学考试,土地承包到户,经济市场化,国家实行改革开放。真正体现了“各尽所能”的原则。“四类分子”如释负重,才摆脱那受委屈的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那些委屈真是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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