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持二老的日子（随笔9） 作者：鑫姐

抱朴含真

——（104.9）
       面对着电视的长沙发是老爹的专位，每年冬季自打他从老家过来，这位置就成他的地方了，再没有人在那里坐过。
        他坐那看电视、吃东西，他侧卧那看电视、迷糊觉，他平躺那闭着眼你听着呼噜响起还争辩说是么睡觉听着电视呢，反正从早到晚除过吃早、中饭和晚上睡觉，老爹几乎其余时间都在沙发上。
        我每天实在看不过老爹这么坐着，总会忍不住说他你也起来走走呀，然后他就站起来装模作样抬几脚动几下胳膊。有一天他自己说坐滴两个勾蛋子疼，我就瞪他一眼说：不疼，你继续坐着。
        我反正是服了，老爹能一个冬季都不出门，不知道他心里急不急，我觉得不急。人老了，懒得动也是真的，老爹他不动，但看着老娘被我过会儿就拉拽起来去走动，就说老娘：好好走。
        平时看电视，老爹在主位，正对着看，我和老娘在旁边两侧的单人沙发一人坐一个，老娘侧脸看，我侧身看。今天下午，五点前给二位老人家煮奶喝了，再吃点零碎算是晚餐已过，老爹嘱咐我把老娘也扶到主位上，说是正对着看电视。其实看的还是去年冬季来看过的那个电视剧，想看就看吧。
        我在阳台上修剪我前几天的鲜花，听着客厅里老爹指挥老娘让把手里拿的零食袋一手拿好一手从里面捏着吃，而老娘的脑子实际上已经很明显地指挥不了自己了，她是双手捏住袋子用嘴去吃，老爹说了半天老娘的方式还是没变，老娘似乎还不耐烦了，嘴里不乐意。
        我仔细听着，逮住了两人的对话：
你现在咋不听话呢？
——你都不听话，光叫我听话？
你咋哈好听不来话呢？
——我不听！
你为啥不听话？
——你都不听话，我听话呀？
你咋态度还不好滴？
——你包管我。
我包管你，你看我每天晚上起来上几次厕所都要看看你，给你盖被子呢，你知道不？
——我知道。
      
       老娘很少主动说话，你问她很多时候也是反应不来，这情形眼见着越来越严重了。 唉，我心里想着：只要老娘能开口说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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