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闻鸡起舞 于 2019-11-2 10:24 编辑
江路记忆中的家(下) “柳树巷”早已不见柳枝曼舞枝叶婆娑的景观,早先路是泥土附上沙粒走马车。遇到刮大风尘土飞扬,对面不见人影,赶集的人都打门前过到庙上赶路,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成为土产农具和摆地摊的交易市场。卖粪笼,竹席,农具(铧、犁、撅头、斧子等铁器都是铁匠手工打制的,耙地耙子,夏天用的竹编扇子(四川贩运过来的)、草帽竹帽、凉席、盖房的竹苫子、大棚使用的竹竿和搭架小竹竿,秋季的铁杆一人拉犁、木锨、三股铁叉、各种形状的笼和大小不一的筛子。 90年代初铁桶被塑料桶取代,粮食布袋被蛇皮袋取代,网兜被塑料袋取代,晾晒粮食的竹席也被彩条布取代,就是人老几辈子用的铁丝或竹篾做的笊篱也被工业漏勺取代了,蒸馒头用的竹篦子也被铝篦子取代。冬天用的取暖炉一代比一代高级大气,棉门帘也出现了,那种三两块钱的纸质的电褥子也被大工厂生产的电热毯取而代之。小手工业者纷纷关张他就。市场繁荣了,小业主挣钱了,却再也看不到手艺人的身影。 江路的弟弟蛮有经营头脑,逢赶集(阴历四号八号)就在街边支个小方桌灌罐头瓶和玻璃杯卖开水,水里点一点食用红红绿绿的色素,加一点点的糖精。旁边再摆上家里的小人书。都很便宜的,一分两分一杯,小人书也是。 外婆会看病,开了个诊所,铺子里老是坐着赶集来看病的群众。人不多的时候就摆上麻将玩几圈,看病来了有人替换。外婆也有经营头脑,那年很多库区移民返乡,街道摆点12米的绳子和木锅盖瞬间就被买走了。后来又进了些擀杖和蒜臼也被卖完了。 从家里往东途径搬运公司,雇工都是老车站的能下死苦的河南人,给粮站搬运麻包和面粉,都是三袋往上面粉满头满面的。有位叫樊根的大爷靠着扛活养活一家老小六七口人,直到粮站使上了叉车,加之老了胳膊腿不好使了才歇下来。搬运没活了就转产搞蜂窝煤生产,可就发生了一起事故。 一个叫史铁钢的后生,他原本是跟着爷爷逃难到了这边的。做人比较实在,负责煤场的管理开票。那次也是要出事,眼皮老跳。机子正干着突然停了,他就热心的去看啥情况,电闸关没关他也忽视了,摆弄半天摇动支杆正用手淘下边的煤,突然机子都发动了,一下就把他的整个左手摁了下去,手腕卡吧就给弄折了。最后就算工伤赔了些医药费,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可惜一条汉子,不过因为他人实诚,谈了的对象也不嫌他,关键是他们家在当地门风正。后来又开食堂,贩衣服啥都干过,最后买家乡老表郑州市场不时兴的处理鞋。因为儿子老闯祸心灰意懒才回去养老了。 往东再走是黄金公司,他们的矿业基地是蒲峪,和潼关的采金不可同日而语。那里震天的炮声响彻山谷,分离金沙主要用汞,而磨碎矿石的轰鸣是白天到晚上不停歇的,矿业职工个个内分泌失调,加上强酸的味道也弥漫在沟口,不是人待的地方。下边因为流水围堰形成一个水库,居然有一些小螃蟹顽强的生活在发绿的水里,人一般是不敢下去洗澡的。江路的一个舅舅在那边干过电工,因病早早病退了。吃劳保和享受贫困职工待遇,逢年过节被作为慰问的对象。 再往东街对面是华阴市建筑公司,外公也因为技术过硬被聘请为建筑顾问,也曾去蒲峪盖过厂房当过技术监督。早先是工程不断的,后来因为四川包工头频频给政府官员行贿,再加上川工下苦要比本地的农民工好使唤,业绩直线下滑。只是在这几年政风清明了,才有开始活泛过来。 再往东是炸尤糕的两户人家,每年端午节都要买整袋子的白糖,白天黑夜的炸也供不上行孝的人们。现在是天天都炸,也有人吃个热火儿。 挨着不远原先是蔬菜公司,院里常年有几十口缸做酱油和卖酱菜。新鲜的蔬菜是没有的,几个郊区村的零片菜地根本满足不了当地的消费。后来有位职工承包了一间操作室,土法上马做冰棍,冰库没有就是一间冰房,盐水池子一蘸看得老不卫生了。院子墙上在兴盛期写着经营之道16字方针:人无我有,人有我多,人多我精,人精我转。
再往北路中央过去是一个很大的语录墙,有一个花池子围着,早先的公交车到了这里就拐回去了,也是去往岳庙街的分界点。往东就是岳庙街,昔日最繁华之所在,两边店铺林立,各种经营都比较全,国营几大商店都设在这条街上。逢集人流攒动。还有名头很亮的关帝庙和东岳庙经常有香客拜访。临街有电影院、银行、新华书店,东头还有铁业社、竹器社等。卖小吃的包子铺、饭馆多得数不清。西岳庙门前九龙壁颜色鲜艳,盘龙栩栩如生。如今街道全铺成了青石板路,定名为步行街,可也不算数,车辆还是穿梭不断。文化馆就在街道的中段,对面新开的“连升丸子”和一直经营着的“大刀面馆”、油酥饼算是最有名气的,东边还有一家孙家羊肉泡也汤浓味美。
而今的南北“六十米”大道名称定为“华岳大道”,夜色下华灯璀璨,景观树姿态婆娑,华山松迎客谦恭。北接华山北站,是高铁二级站。北站西边正在建设“五馆一中心”,建成华阴人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有足球场和容纳5000人的广场。遥望南边的华山俊峰,这里的人民是踏实和自足的。每天乘高铁旅游的世界人民络绎不绝,整个的天空也因为环境整治取缔煤烟变得越来越蓝瓦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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