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江路》第三部 画圈的陀螺
第二章 家里家外（2）
到了江路这一辈其实偌大的院子就只居住着爷爷和奶奶。自然小的时候还是和弟弟在大门外边的前院玩耍，后院浓荫密布，有两颗高达的梧桐树，东墙根排着几颗高高的香椿树，树下还有枝繁叶茂开花结果的无花果树，一到夏天惹得蜜蜂围着快要成熟的无花果忙的不停，记得有一棵还是结的紫色的果子。有点栽了一颗白杨树一颗大叶杨，稍微靠南的位置是一口口沿也有一米的井，后来成为旱井，但奶奶也能利用的上，常常用篮子和绳挂下去一些吃食和时令水果，下边凉是不会坏的。井不能用了才在更靠南的位置打了压水井，先灌些引水，握着很重的铁条后边缠着布，使劲儿地上下压啊压，等到听到水被吸上来就要费劲压了，水就像白管子一样倾泻出来。
因为内院距离大人们近，江路和弟弟往往在前院玩耍。最爱玩的就是给敞天水沟上搭瓦片造桥，然后压水让它从桥下走，当然要叠一叠小纸船才更有意思。玩腻了的弟弟就跑到前街和那些同龄孩子玩那时候时兴的游戏，什么——摔面包/斗三角/打炮壳/赢弹子等男孩玩的游戏，女孩子玩的是跳房子，攻城，调皮筋儿，好佩服女孩的灵活的腿都能够到那么高的地方将皮筋儿用脚尖勾下来然后做后边的缠绕动作，还有口诀的带着节奏的跳出跳进。
而江路却很少参与，像个女孩子一样呆在家里看小人书和念课文。梧桐树会在秋天结很多的籽挂在叶子的两端，一边又有两到三枚。因为树高树体也滑溜，只能等到自然落的时候在下边捡，一般到了这个时候邻居的小姐姐们就会不请自到，围着树下捡回去让母亲给盐水煮了当零食吃，原来女生都是爱吃零食的啊。其实小籽只有绿豆那么点儿，吃起来还要牙咬去外壳，男孩子心急咬过火了就跟着外壳一块咽下，吃不上几颗就失去了兴致，而女生却很享受还不多吃，给今后留着。江路自然更不稀罕，爸爸在铁路上工作，铁路上有买旅行饼干和油饼的，旅行饼干一包十片，热水一冲会涨的撑满碗，一角钱就能买一包；油饼也很大，中央有个窟窿眼，方便炸熟也为了钩子好挑，五分钱一个。江路自小就跟着父母在孟塬缝纫社——母亲的单位住，享受着铁路子弟的待遇，因为有了弟弟后才回家跟着奶奶。而到了念书的二年级之后，转学又去了铁路子弟学校，弟弟快要到念书的年龄才也被接了上去。而在二年级至四年级的时光里，江路独享快乐的童年。
学习好是江路的特点，说白了就是好胜心比一般的孩子强。喜欢看书尤其是连环画，为了一副动物扑克害得母亲没有一点办法给人家书店五角二分钱呢。江路最喜欢新华书店，就在缝纫社对过不远的地儿，一放学吃了饭就跑到书店翻书，看了什么如今早就想不起来了。但阅读会让一个孩子心智上获得滋养，书店的阿姨和伯伯都很喜欢这个爱看书的白白胖胖的小孩儿。
去学校还要路过一条深沟，公路上好在车辆不太多。有些时候就会停下脚步望下边瞅，那下边的确是沟，却被农民伯伯开垦出很大面积的水浇地呢，远处的似乎种植了一些荷花可以秋天挖泥莲菜的。沟深处也能裹挟出很大的风，冬天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前座上，尽量地往里边走，就怕一甩之下有了回头风将人和车拽下边去。而记得和一帮小朋友去过北站那边的沟里，水塘边用带来的罐头瓶子系上绳，瓶子里边丢点馒头花儿，沉下瓶子静静的呆一会儿，提溜上来，哇，就有见一两条小鱼在瓶子里游，甚至还有一两只虾。有位工人模仿的人人家是用晴纶网绷在四方形木棒上，沉下去，呆一会儿，一举长杆，中央窝下去掉着水的地方就有好多虾米和小鱼，好令人羡慕。也不知道他能拿这些做什么？下酒做零食吃吧。我们的收获少，要的是快乐，最后带回家没几天也就倒掉了。太小，是不能吃的。
最有意思的是缝纫社在孟塬下坡主路的西侧，好大的坡下边是孟塬车站。也不知道谁发明了滑车，木板棍和四个滑轮就可以做出脚踩前边定方向的滑轮车，一路呼啸冲下去吓得出站的旅客赶紧避让，为此很多孩子因为用鞋底增加摩擦减缓速度，非常的费些的。再有冬天利用大坡专修一条很滑的冰道，还故意靠路边，弄得很多的上坡的旅客人仰马翻行李摔出好远，众人躲在一边呵呵直乐。江路似乎也做过，幸亏后边有站着踩刹车的。坐了，享受了刺激就行了。
弟弟来到这里，极度的不适应，但也有件事非常好笑。没有了玩伴就到街面上瞎看，不意中钻人群看套圈，脚下不知是谁丢下了一张大纸币，他也不知道多少钱，就小手一握揣在了内衣里。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很久，晚上也睡不着觉，可他并没有上缴父母。那可是十元的大团结呢，犹豫再三过了两天他鼓起勇气交给了班主任。这下可好，全校给开大会，周一全校训话后举行了一个奖励仪式。在之前已经有会写快板的老师将他的拾金不昧的事迹用大红纸黑墨汁书写在阅报栏里，小子风光了一把，学校号召大家向这位一年级新同学学习，学习他金子般的心灵。上台领奖的时候，小子不知道该怎样敬礼，他似乎知道自己还不是少先队员，举了右手敬了个举手礼，又觉得自己不是正式少先队员，就随机右手臂带着手掌往左边来，给人一种猴子手搭凉棚的样子，惹得老师和同学们一片笑声，同班的同学胳膊捅捅江路，说那是你的弟弟呀。江路没想到弟弟还能够得到这莫大的荣誉，内心其实很复杂的。奖励的大笔记本后来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弟弟在家的地位并未提高。隔了不到半年，因为爷爷的去世，江路也跟着下到了县城上五年级，一直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而弟弟依然学习不灵光。
发表于 2019-8-12 11:5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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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12 17: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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