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 印象较深刻的是已经在社会上创出点名堂的本村青年,据说家境不错也修理过江峰,经过搭过话不再为难同村的小伙。但一次街道行走被他喊住了,说他正在焦急等人为他解围。原来他刚把羊肉泡端上,来个几个收管理费的公家人,不凑巧他兜里就没带多少钱,但这些人的钱必须他来付,今后要仰仗人家的。他已经在农贸市场盖了房靠租赁为生的,少不了和公家人搞好关系。说明了情况看他一脸的为难和焦急,江路二话不说走回家先向外祖母借了交给他三十元,解了小伙的难堪。后来想不到的是因为家里人逼着去讨,那时他却因为经济问题还不上了,据说是有了钱赌博给赌烂了,江路看到了一个精明人的破败,让他一辈子都在江路这里抬不起头来。江路的乐善好施在走过的几所学校包括后来的六合都是出了名的。或许这份美德也是有遗传的,他的爷爷是这样,他也善为别人着想。 冬天的村落那可是白茫茫的一片,尤其是北边平畴的都是庄稼地。路面上仅有有限的出村赶早的摩托轮子印和狗爪印,提前返校的江路就会静静的躺在床上想心事。为什么到来这里?过去的和未来的似乎和这里没有一丝半丝的关系。这是另一个自己就开口劝他道:你不是想当作家吗?不了解生活怎么能够有深刻的洞察力和理解力呢?这就是深入生活,就是下基层。不过这样的情怀不足为外人道来,是有些真正意义上的角色扮演而已。他当然也相信自己不会总这样下去的,很好地享受别致的生活,倾听人民的声音,谛听自然地温度起伏。望着那些忙碌的年长的几乎一辈子扎根在乡村教学战线的老师,只有肃然起敬的份儿。当然,似乎他们还是有些感觉的,也基本上知道城里娃大都把这里当作一个缓冲区,迟早都要调走的,于是也很少跟你交心和攀谈,除了刘柳兄例外。 刘兄喜欢抽烟,一般牌子的一天两包不够。他也不让你因为知道你还没有结婚,是替你的健康考虑。有一次谝远了,说道他的身世还有他的独行侠的风格。喜欢一个人连夜去县城看一场电影,借着月光兴尽而返。还说道打麻将,他也喜欢,他说四人坐在一处很有仪式感,首先是消磨时间,香烟缭绕大脑兴奋判断,偶打了牌没有漏张要啥有啥连连得手,那种快感是非常美妙的;再是不管是你做什么的,平时还有了上下级或者长幼辈的关系,不管,牌场上一视同仁,麻将场上公平交易,人格平等。还比喻类似的就是澡堂子,都光叉叉的看不出谁比谁多啥少啥,只是瞅着人家身材好还有些羞臊不若的难过,麻场上比的是牌兴不,简单。 他有个妻弟行为比较孤僻,个子也小,脸也很黑,学习也没兴趣,但对外面世界很神往。喜欢跑腿给他哥买烟,偶尔也顺便给江路赊过,江路也觉得蛮方便的,不过后来那娃不念走了,路过小卖部,女娃说还有三盒烟没清,才知道是那小子以他的名义赊下的。钱也不多,是一包一月一角的钟楼烟,三包也没有多少钱。难道是怕被发现偷跑而去的吗?后来过了几个月,回来过一次,吹嘘他现在挣钱了,是押车带枪的,替潼关金矿老板押镖送西安矿种(含金量比较高的矿石),真的假的也没有人戳穿他,毕竟他是个会撒谎的没娘的孩子,也没有买好东西给他姐,说明也没混出啥出息,又一个靠偷鸡摸狗过日子的苦孩子。 说说可怜的兄长刘柳,未来的命运很不够好,后来媳妇和他争气还上了娃,坚持躲藏生下来是个男娃,可当时计生工作很是严峻,家里有超生的个别干部竟然带队用铁杵把现浇房捅个窟窿。媳妇也被抓过关过,跳窗半夜逃走孩子受了风寒,周围小诊所跑遍了耽搁了治疗,想到江路提到过外祖母会给娃看病,才不管不顾的来了老车站,与小娃看了当下还是有效果,但也真的是因为耽搁加上媳妇害气没奶吃的也差抵抗力几乎为零,孩子还是没保住。工资也给影响了。他家里真的是没权没势,在政治运动面前只能充当牺牲品。江路有一年真的有了闲心,带着四岁的女儿过年走亲亲,去了五里就想去桥营看看久违的兄长,找到家只有老爹爹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仓猝间没有买东西就奉上十元钱权当一份心意。借着老爹的指导去学校看望刘兄夫妻,没想到还能看到坚强的夫妻灿烂的笑容,已经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刘兄看校带补课,有毕业班,算中学教学能手还是级主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