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小子,我们在等你的高论。”老林幸灾乐祸。
“说说呢看,小程呢还是蛮有脑子的嘛。刚才呢那北斗星呢就判断得很准呢。”麻姜嘴前缭绕着烟雾,他就更不知道这封信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审讯地主管家时,他自始至终是参与了。但是,他是在听一个像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只记得有这么回事,要从那些故事中理出个线索来,他就成了闷葫芦。
“说吧,今天要是你不先说,谁也别发言。”老申固执地不依不饶。
其它民警也附和老林和老所长,劝小程先发表意见。他们这也是看眼的不怕乱子大,小程你不是参与了吗?那你就得发表见解呀!
小程手里拿着发黄的信,脑海里在回想审讯时,地主管家所讲的故事。他是记录员,要把管家的叙述全部记在纸上,所以,整个审讯他的印象最深,想着,想着,就口中喃喃自语地说:
“……信……信……信……只有管家……在建筑商的办公室里拾到一封信……。”他抬起头来看着老申、老林,也看了群专主任一眼,他停止了自语。
“小子,算你有记忆力。”老申说,“管家接到办公室的钥匙时,那个小伙子除交代他变卖大楼以外,还交代他什么了?”这是要把眼前的小家伙“烤”着“吃”了。
小程的额前冒出汗来了,他把信放在桌子上,为的是不让手里的汗弄湿了那封发了黄的信。他现在是用手擦拭额前的汗了,他的脑海一直在回忆管家讲故事时,他在纸上都记了些什么。想着,想着,就口中喃喃地说:
“……好像……好像……好像……是让他……对,”他的话坚定起来,眼睛也亮了,看着老所长说,“是让他盘点陈家的祖业。”
“那为什么又不盘点了呢?”老申步步紧逼。
老林不作声,时而拿起那封信看一眼,时而看着小程擦汗,表面上幸灾乐祸,心里在发笑。
群专主任,只顾吸他的握手牌,不知道从哪里能插进话,也就不作声。其它的民警也在笑呵呵在等小程的回答,还做出一些鬼脸来对着小程。
小程鬓角上的汗开始流淌了。他心里想:老所长呀,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往常这种事儿,都是向老林发的问,今天,怎么只往我一个人身上挤兑呀,我能受得了吗?但是,他还要努力地去回想昨天的记录,那该死的地主的管家怎么就不盘点了呢?昨天几乎是记录了一整天。现在,他的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一个字儿也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个故事的情节也没有。从哪儿去找地主的管家不去盘点的理由呢?这一次,小程算是回答不上来了,因为,他的大脑里此时什么也没有。一边抹去鬓角和额前的汗,一边颤颤地说:
“所长,”小程仍然称呼老申为所长,也不管麻姜是否在场,“我告饶……我告饶还不行吗?”
“哈哈!不错,小子!三个问题回答上了两个,六十六分,及格了。”老申说着顿了一顿。
在老所长夸奖的间歇里,小程不好意思了。有的人最爱听表扬的话,一表扬就趾高气扬起来。小程则不是,他抬起一只手来,借着擦汗的动作,来掩饰被所长夸奖出来的害羞。
老申稍微一停顿,就接着说:
“管家在接到建筑商办公室的钥匙的时候,那个接站的小伙子也透露了,要他彻底盘点陈家的财产。在建筑商的办公室里,他把那封信交给了接站的小伙子。无疑,小伙子要把信原封不动交给建筑商。当管家把大楼卖了以后,才见到建筑商。这时建筑商说了什么?”
就在办公室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屏声静气地听老所长讲述的时候,老所长却停止了。眼前的听众煞是扫兴,还要去想所长提出的问题。那些没参与的民警,想也是没路子想,只有看眼的份儿。
“小子,你记录了一整天,你就说说看。”老林面对着小程说,还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群专主任在吸握手牌,不时地放出一串烟圈,或者放出一个烟柱来。对老申提出的问题,什么也不知道,一句话都不敢说。昨天他听的故事是左耳听,右耳冒,到现在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和那些来看希奇的民警一样,等着听别人的回答,来满足自己的好奇。
“求你了,林叔!”小程一边摆着手,一边说。他的样子是在急急地向后退,怕前面有什么虫子能咬着他一样。“还是您老人家谈吧,我们想听听您的高见。”他用“我们”把老林抬到了高处,说着就退到了老林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