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世界（二）

闻鸡起舞

副标题：共情与绝情

        这个世界呈现在你眼前的就是你眼前的样子，无所谓合理与不合理，用句哲人的话说就是存在即合理。你所知道的所谓所在的国度是社会主义国家，是人人享有民主与自由的权利的话都是念书的时候被告知的，你也的确知道身边的很多老人一辈子不识字，在困难时期也是艰辛地闯荡过来的。而你一路走来相对比较的顺利，念书，上大学，成为教员，最后到了文化部门任职直至现在，有着足以保障你一家三口的薪水和可以想见的比较无忧的退休生活。对于你身边的人和事，很显然你是没有过多的揣测和研究的，更遑论那些做官的人家，他们该有怎样的对当下世界的结构，你是真的不知道的，需要你经由问过身边的老者才会懂得些，而久远的历史，究竟是书本里写的那样子吗？全要靠你自己去辨别和分析了。

      你头一次看鲁迅的文章会觉得语句艰涩难懂，确对他的那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心生崇拜，就觉得此人真的敢说感言敢爱敢恨。尤其是面对几千年的封建制度，他能呐喊出：吃人的制度来，才会有了自我的认知，那就是带着一颗心，去看地底下的意识。

  爷爷在我七岁上就告别了人世间，关于他的历史自然是从父辈们的口中了解的，后来还通过认识的人说过一些有印象的事。奶奶是提供给我和弟弟童年最具保障的亲人，她的勤劳和慈爱确保了我们健康的成长。小院，石子铺就的庭院地面，三颗无花果绿韵无限，高高的两颗法国梧桐挺拔，小仓房楼板隔间都是我们藏身之地，院外还有小溪，搭建娃桥叠纸船穿桥而过……，高大的香椿树，直到念高中了才敢搭梯子上去，用长长的竹竿窝铁勾搬香椿芽，几天就长成了小伞，我在上边勾，弟弟和妹妹就在下边捡，不留神就会落在它们的身上。

   爷爷是带兵打仗从河北老家过来的，后来就落在华阴老车站这片人员较为复杂的地界。建国后办理了土地证，54年全国开始土地登记，几位患难兄弟就回了老家了。爷爷和奶奶老家也没啥念头了，拖家带口的加上是当过国军，就此呆着吧。孰料国军军官的身份还是影响到了子女们。大伯参军提不了干，二姑工作了入不了党。于是干脆看着儿女纷纷借着支援西北建设去了西宁和成都，就留下最小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找了当地一家兄弟们多的人家结了亲，母亲是缝纫社的社员，勤快又聪慧，为人更质朴。

      我是他（她）们的长子，头养的特别大，都说我是个福气娃。当时社会已经趋于稳定，物价超便宜，我营养是能够确保吃的白白胖胖的。父亲因为是在铁路上工作，搞些旅行饼干和油饼都是很容易的事。母亲和食堂的师傅关系也处理的很好，相互帮衬逢，煮肉的拆骨头肉的时候就喊我和弟弟过去啃骨头去。他们要补衣服就过来，都是不花钱的。

当时念书的铁中因为有校办镃石厂，只需开学交课本费就可以了。每年的体育运动会，只要报名都会有奖品，第一名好像是五本小人书，第五名也会有一本看。假若你是三好学生，奖状是必须的，还会发全套的铅笔盒，里边啥文具都有。要是全校的三好学生，那文具盒就是超大的软塑料的，里边还会有一杆钢笔咧。

      不过，铁路子弟的教育都不太重视，可能是因为党给予了他们政治待遇过高了，认为学不学的将来都能寻得下工作。念书都不用功，心思全用在了别处。好多年之后才有一位从铁小走出去最终考上了一位委培大学生，这下把铁小领导高兴坏了，请回来搞了一次盛大的欢送会，让这块地界有史以来鞭炮砸的遍地都是红炮皮。

       我在铁小呆了三年，五年级就因为家生变故外加弟弟出生就被送回了县城让奶奶照看，母亲也从孟源缝纫社调回了县城服装二厂上班。功课也还好了，初一的时候全校八百多学生尚排在二十名之前，那会儿还没有啥危机感。语文表情朗诵比赛还因为我的开朗胆大荣获了第一名，可就是没意识到数学和外语是不一样的知识，耍小聪明是不可能的。初二之后就有些吃力了，代数和几何令我头大，还有听评书让我越发的偏科，不喜欢学三元一次方程，作业干脆就抄同学的，不专心也听不进去了。于是考考中差点都没考上。

      念中学的学校距离家也就不到五百米的距离，自然是条件优越的很的。比起那些从塬上骑车下来背着口粮的农村孩子，他们还得住校的。可我基本就没去过他们的宿舍，自顾自的过得优哉游哉。只是有一次碰到了看不过的一件事，才把这位受气的农家子弟带到了家中，从此和我同去同住的过了三年陪读的生活。中间还介绍了一位大哥，补习的一年在我家住的。父母的意思是通过他们的辛苦可以激发我念书的动力，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差点就被社会淘汰掉了。补习了一年之后，我和一帮落魄的子弟去到渭南念了电大，三年之后因为是师资类的走向，去到了乡村担任了一名公办的教师，这也算是不错的命运安排了。

       三年的电大生活也算是完成灵魂重塑的过程。我当时很孤独，确实是遭受了打击，但我也未消沉。参与了一些社会实践，倾听了当代青年的一些心曲，也感受到了不同家庭的命运坎坷。偶尔写的诗就写到黑板上，他（她）们看不看就不管了。去郊区的老渭南教员借阅古典名著生吞活剥的汲取营养；也参与和渭南师范的学生打乓乓球比赛，在他们的大灶上打饭。

       还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形形色色的人，有机械厂的小愤青、开旅社的小老板、老铁路的火车司机、念高二的西藏女孩、四号信箱的青工、气象站的科技工作者等等，更多的是奔走在各大西安院校寻找志同道合的同龄人，以至于感觉自己就是当年走向社会开展调查民情的毛泽东。就便是到了乡下教书，后来去农村驻队也是不放过任何的机会去了解他们的现状倾听他们的诉求和心声。这的确构成了一个作家的素材库的积累，使得我的文字更加的和生活贴的更紧密而不再是文人的无病呻吟。

       由打二十岁时就坚持写日记，一直坚持到而今。日记是记录一天生活情况的文字，有着极为私密的性质。但作为一名作家来说，就应该勤奋一些，说句大话也是给将来研究作品的人提供一下写作背景。自然也是一种训练，就用一页纸要将一天的主要事情叙述清楚，不能有太多的废话的。日记里也有一些走心的感慨和议论，个别处也是有些精彩表达的。

       有了孩子是娶妻生子的必然过程，妻子算不上贤妻良母但最少在她内心中还是扮演的比较有心得的，问题是你和她的想法始终有一些理解上的出入，加上你本人与生俱来的那份自负让对方总觉得你是在低视对方，女儿的出生更好像强化了她的自卑感。过了这么许多年，检视一下自己的行为和言行还是有着很不合适的处理方式的，要不是人家谅解和忍让，姻缘早就不存在了。你有自己的宣泄窗口可以以笔带烟，可人家靠什么打消内心的苦闷和烦恼呢？孩子的成长多少粘合了夫妻的裂隙，直到女儿优秀的立业有为，妻子总算找到了后半辈的依靠，对你已经没了更多的幻想了，你自己也要好自为之了吧。

      通过几年间和华阴地区民间老艺人们的接触，感受到了地方戏的教化和戏曲传承的艰辛，也为他们的坚持和发扬做出的不懈努力为止动容。想比较于过去构建未来世界的文字耕耘，更有了对农民群体的认知和同情。几千年来真正关心过人民群众，慰藉他们心灵的恰是这些民间艺人们，他们并非是仅仅糊口而矣。通过他们的演唱起到了传统教育所不能及的安抚和鼓动作用，这要远远比看几部长篇小说就能在生灵心中确定人生观和价值观要强的多。

       国际上大谈所谓的文化侵略和固守本国文化，其实都是一种狭隘的民族意识。美国倡导的普世价值观很能迷惑人，他们真正想要的世界就是美国人做高人一等的地球秩序的维护者，美国第一地位至上，决不允许任何国家拥有构成威胁到他的大国地位的因素，其本质就是用他们的文化包打一切，在经济上拥有绝对的霸主地位，未来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从而达到世界一体化的人权统治。因此，弘扬我们民族的优秀文化是非常有必要的，她越沾着泥土越需要得到珍视，那种崇洋媚外的去靠近西方艺术的丢掉几千年来充满民族性和强体质的本国民间文化只许弘扬和继承，否则就会被全盘西化最终让命运交给了西方。这样的话，我们就真的啥也都不存在了，爱国的精神因为无所依附，中华民族就要被打入三流国家的危险。

yuemans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