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鹃花盛开的日子（散文）

王之之

      早晨，东方刚刚发白，阳台上杜鹃花伴随着晨风，从窗口吹进屋里来。当杜鹃花看到姐姐与我在大厅玩耍时，它喜欢得带着杜鹃花的芳香，悄悄地来到我们的背后，伸出双手温馨的把我们抱住。

      这温馨的拥抱，为我们赶走了一夜之间的混沌空气，驱散了一切污泥浊水，给我们带来新鲜空气，为我们点燃起新一天的生活激情与希望。在杜鹃花盛开的日子里，阳台上的玫瑰花、百合花、菊花、夜来香都长得茂盛而苍翠，洋溢着生机勃勃景象。正如唐代诗豪刘禹锡在《竹枝词》一诗中所写道：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一天早上，我看到阳台上的杜鹃花，尽管腰杆依然是那样的硬朗，可是，枝叶枯萎，日见衰老黯淡，仿佛像六、七十年代点燃的小煤油灯，将干枯熄灭，仅剩下的岁月增添上层层沧桑与阴影，同时，也记载着那已消失去的艰难岁月。这些日子，我看不到杜鹃花的春色，晨风也显得有点悲凉，常常是孤独的沉溺。不像往日那样的笑容满面，昂然挺立。疾病的折磨，令人痛心入骨。这情景，令我感到十分心痛。这个时候，我刚刚踏入社会工作远离了您，为没有能力照顾您而自责，为不能走进您的世界而难过。因为，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是您心目中的宝贝，也是每天第一个享受到您所赐给的芬芳。生活中，您经历了千辛万苦，可是，不论何时何地，每时每刻，您都挂念着我们照顾着我们，期待着我们快快长大。

      清新的晨风，缓缓的吹拂在我们身上，这是岁月无声的脚步，我与姐姐沐浴在晨风和阳光之中，似蒙上一层薄薄的银光。此时，杜鹃花却垂下了眼睛，脸上露出疲惫的样子。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片安详与宁静，仿佛是想着我们，想着您那尚未耕完的田地……此刻，从脸上使我看到，您一生的悲苦得失好似都被无情的岁月带走了。

      突然间，杜鹃花睁开了眼睛，好像在梦境中看到我端水的杯子。尽管说不出话来，可是，嘴唇微微一动，我赶忙给您喂上一口水。此刻，您犹如一位懂事的孩子，是那样的慈祥与坚毅。我想到小时候，生活在您的身边，也曾经在您的手中享受到这样的关爱，许多美好的记忆永远滋润着我的一生。如今，我能够守在您的身边喂水，这是上帝赐给我的福气。您的人品，我们永远十分崇拜和敬重，不见岁月流逝，不见容貌老去。天地间，在我们心中，您是父爱如山的象征。

      人常说，父母爱子如牛毛。您的确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即使忘掉了世间的事情，也舍不得把我们忘掉。您爱子女胜过爱自己。在六十年代生活困难时期，您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自己的那一口饭留给我们。您辛辛苦苦劳累一天，劳动归来还要耐心引导我学习，才有我今天实现记者梦的美好理想。尽管在我懵懂的孩提时代什么都无知无言，但是，仅凭您大爱无彊的心，我们都感受到您那广阔的胸怀与无尽温暖的笑脸。

      岁月不饶人。晨风，每天早上依旧不断迎面吹而来，但是，阳台上的杜鹃花却离我们远去了。啊！四十三年了。然而，四十三年是多么漫长岁月，在我们的心里，每当想起在杜鹃花盛开的日子，想起杜鹃花扬眉吐气的岁月，尽管时间过得越漫长越久，可能，我们对您的敬爱与怀念就越来越强烈。此时，我们心里暗暗的馨香祷祝，愿杜鹃花与晨风永存相伴，我们依然沐浴在您的芬芳中……

（作于2023年2月19日星期日）

yuemans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