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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为任何人摘下墨镜
文/水香怡
我喜欢戴着墨镜
一条腿搭在车后架上的感觉——
我所认为的酷
你走过跟前的时候
我一把扯下镜子，揉揉眼睛
——你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径直朝前走。高跟鞋发出悦耳的声音
我想起以前的邻居二嫂
我常用目光丈量她的身体
你比她显得更圆润
春天
陌上那些野花
你用食指轻轻点着她们
一一告诉我。我只听到一些音符
就是音符。毛茸茸的音符
软软的音符。我的心里
有柔风拂过。——
天上的云听到了什么，带走了什么
替身
我远远地看你，不说话
用手掸掸你坐过的石凳
坐下，翘起二郎腿
远处绿的、红的叶子对我笑
我确定是笑。就像那年我们走进的小树林
秋天的阳光稀薄，透明
我们的身影燃着一把火——
然后随着落叶。轻轻落下
太阳转了个身。
照见我清晰的面孔
上弦月
月弯很轻，如羽毛
她翘起小指，弹月光
我的目光呆滞。世界是静止的
我怀疑自己的感觉。我所触到的是淡淡的暖
我逢人便说：爱恋其实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像我路过一片花园。机缘的安排
我的嘴巴学着上弦月的样子
反反复复
死亡
死亡是一次分别
也是一次团聚。我这样想
老七走了，她没有哀伤
我走过跟前，发现嘴角的笑
她说。生病的父母在那边
——有了他的照料
说这话的时候，她真的很安详
老七也是安详的。
我摸了一下儿子的头
张灿，李湘也摸了。
——我们脸上都挂着笑
感觉
翻开一页书
想象自己成了主人公
从书里走下来——
偏分的头发油亮，能映出自己的影子
来到尘世的影子矮小了许多
是的。或许是一个梦
现实的痛。——
其实那就是个梦
悄悄，他又把自己放进书里
初恋
他擅长鼓捣电器那些玩意
治好过哑巴收音机
还把我家熄灭几天的灯弄亮了
他喜欢给我系鞋带
蹲下身时
我发现他稀疏的头发
还有几个白发
站起身时晃了一下
——我担心他影响不良
遇见你后，我的心里种满阳光
和葱郁的小树
而不是稀疏又白的头发
那些电器焕然一新的样子
我们相视而笑
畅销书
那天的书店
挤满了男男女女
我一眼认出了卡其夹克外套的你
你的手一直揣进口袋
——记得你右手掌心有颗黑痣
小时候你总用它吓我
“不听话它就把手变成黑色”
我抓住你的手抱在怀里
“哥哥，哥哥，我听话！”
你的笑，很诡秘的样子
后来，痣没有变大
我的心却再也装不下它
下棋
你在树下下棋
树叶落在棋盘上
你成了秋天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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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6 14: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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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6 22: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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