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戏剧人生 于 2022-3-4 22:40 编辑
____前言_____
我很早就想把这个流传已久的故事写下来,可一直没有机会静下心来,整日惶惶恐恐地疲于生计.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上世纪70年代前,就开始听村里的长辈们,给我们小的们讲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传奇,那出神的描绘,使我不得不相信是真的,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觉得是一种神奇,如同是童话里的故事.现在我已经有许多的细节已经记不大清楚了,比如那个人的真实名字.
一
在中国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旧年代里,我们渭南县县政府,就在老城街,今天军分区那个地方,东西街就不到一里路.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被誉为“八省通衢”要道，那是西安通往潼关的必经之路,所以,在县老爷的眼皮低下,做小生意糊口的店铺也是一家挨着一家,甚是繁华.
这个传奇人物的小名,在我记忆里大概就叫“碌（lu)娃”,是双王乡许村人氏,个头不高,身体精瘦,可是双目炯炯有神,学得一套猴拳.在县城里做生意的人们都很尊敬他,如果有地痞什么的人来捣乱,都请他帮忙.大概是打抱不平,摊下人命,也可能是得罪了什么有权势的官宦,便从此销声匿迹了.
二
时隔数年,西安来了个摆擂台的,听说是山西省省长的马快(相当于现在说的保镖),号称铁腿天下无敌.一个扫堂腿就能将一米多长,打入地二尺,锨把粗的铁棍,横扫弹出地面.
此人甚是嚣张,高摆擂台,横竖挂联:"脚踏陕甘两省,拳打盖世英雄".多少不服的豪杰志士,不是丧命,就是伤筋断骨，惨不忍睹．
在蓝天县城的一家皮革铺里,来了个时间不长的伙计,衣着比较破烂,人却很勤快,但老是低头言寡,平时人也不太注意.
这天,来了几拨的人找他,掌柜的心生怀疑,就与来人讨问究竟,听罢大喜:好一个英雄啊!此人便是传说中的碌娃.掌柜的了解到内情后,便支持英雄复出,擂台比武,以压嚣张的马快.看伙计碌娃面有难色,待领会到其间原由,遂唤来老婆,取出好几双新鞋,让英雄试穿,只见英雄单脚轻跺,鞋就裂开了,况且大小也不太合脚.好不容易的挑了双,却有点大些,掌柜老婆用针线在鞋帮上给缀了几针,就凑活着穿了.
临行前掌柜摆宴款待,为英雄壮行,别时紧握英雄双手,久久不愿松开......
西安,人山人海,拂声扬扬 ,呼声一片......从人群里挤进了三五个人到擂台台前,他们帽檐压的比较低,却在向上观看,这时台上正是在激烈的打斗中,黑脸彪形大汉者便是铁腿,正将对方扫倒,顺势恶狠狠的抓起,把对方摔在台下,高扬起头,"哈哈......哈......"放出淫浪地大笑声,俨然是一种不可战胜的胜利者姿态,然后凶神恶刹满脸凶残的手指台下,骂咧咧的......意思是:哪个还敢上台?
台上正在嚣张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翻腾着跃将上来,这人正是碌娃.耀武扬威者先是一楞,看对方瘦小,弱不禁风的样子然后便哈哈大笑,似乎有些毫不在乎的样子，却压低声音对来者咬牙切齿道:"待我把你踏成肉浆"....英雄只是嘿嘿的一笑,向对方深施一礼,等待对方出招.
大汉凶狠的扑将过来,英雄轻轻向侧一跳,躲过猛虎扑食,黑脸大汉一招不行,二招紧来,转身一个扫堂腿刮地风声,看样子用的劲似乎要扫平泰山,英雄又轻轻跃起,跳起有丈高再次闪过,黑脸大汉看不行,就一招紧是一招,加紧出击......
三个回合过后,只见英雄一个猴子翻身飘然腾空,从大汉头顶跃过,没待落地，就见英雄顺势在大汉后背上轻轻一击,大汉还没醒过神来,英雄已经跳出圈外,由几个人护着,挤出人群,飘然无踪.
台上下观看的人，悄然无声,静的可以听到绣花针掉到地上一样,如同空气凝结了.只看见黑脸大汉呆呆的站在那里,片刻,大汉放声大哭,扑通一声,栽倒不起.台上一片大乱,自此,擂台结束.
“碌娃”回到家乡 ，有人问他打了一拳咋就离开了？他眯着眼笑着回答：“他活不过三日”。
我听大人说,英雄功底深厚,会阴阳拳,一般出拳攻击对方,大都是内伤.我也记不清,当时说英雄那时用的是阴拳,还是阳拳了.只记得说被其中一种拳法击打,可以当场毙命,被另种拳法击打了,就在对方挨的地方,留下茶碗口大小的梅花拳印,上面留有几颗红点,象扫帚把钝了似的,叫你活几天就几天,不超过半个时辰.
......
解放战争后期，年迈的“碌娃”有点驼背，更不善言语，轻易不搭理闲话，有人送他个绰号“张聋子”，戴了个破旧的草帽，一胳膊挎了个篮子，在渭南老城街一代，以游走卖烧饼维持家计、当时国民党军队乱哄哄的溃败如潮，一队人马穿街而过，刚下过雨不久，路上泥泞，到处水坑，一辆一颠一簸行进的吉普车上，站满败逃的国民党士兵 ，车轱辘碾在一个水坑上，脏水四溅，路旁人躲闪不及，溅了一身，溅的“张聋子”的衣服和装烧饼的篮子满是
泥水，“张聋子”气愤的嘟囔了一句，车上便跳下五、六个士兵奔将过来就要动手，“张聋子”顺势一掌横扫而出，撂倒了四、五个，其他还没有到跟前的士兵一下傻了眼......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喊道：“这是渭南四拳王之一张聋子，你们不怕吃亏，敢惹他？小心废了你几个......”，士兵们听到人群里的喊声，爬起来灰溜溜的搭车仓皇走了。
三
在解放后集体化时代,年轻人和老人一体给生产队拉土,看老人耳聋眼花,有的年轻人恶作剧,有意给老人苦活,也有说不好听话的,老人默默不语,就是低头做活,有知道老人底细的就告诉年轻人,老人工夫了得.
一日,年轻人想试探老人是否有真工夫.老人兴起,就将锨把夹在双腿中间,让五六个年轻人使劲往外拽,五六个年轻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往外拽,老人安然就坐，腿夹锨把，蚊丝未动,众人惊叹!
四
随着时间的流逝,时代的变迁,给我讲故事的老人,大部分都不在世了,况且我也没有想再了解的欲望了,生活的窘迫,武侠电影的离奇,是我漫漫暗淡了那些美好.
八十年代,当我高中毕业后,为了生存,不得不把自己的一切爱好抛到脑后,偷学得点点油漆毛毛小手艺,在家乡混饭吃.大概是在八'七年前后,我一个久违了的邻村(许村)同学,要结婚涂料房子漆家具,他请了我,吃饭间,我了解到他的父亲是个老实朴素勤劳的庄稼人.见他的爷爷白发银髯,长长的白眉毛,小山羊胡,俨如一个武侠电影里的老者,就像电影里的老道张三丰,双目放射出明亮的童光,精神抖擞.我闲时就讨近闲聊,老人朴素,话语清晰,平易近人,行走如风,我的敬意油然而生.
在一次饭间,我突然想记起了儿时听到的传奇,出于好奇,也有证实故事真实的存在性.毕竟对这个村不了解,又怕话语说的不妥伤及了别人,便吞吞吐吐的问老者 :"听说......你村.....很早有个什么打猴拳的......打山西马快的.......",我把幼时听到的传奇讲了出来,只看到老人微微的在笑,说:"没那么神奇."
我问:"你知道有这个人吗?"老人还是在笑.
他的孙子,我的同学说:"那是我爷爷的父亲,你看,他早已不在世了."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斜抬头望去,看到桌前上方悬挂了张有点发黄的黑白老照片,约十二寸大小,从相片里人的神态,不难看出,那个已故老人,年轻时的风采.我有点兴奋了,就问面前的老人:"你会拳吗?",老人回答说:"我小的时候跟父亲学过,因为身体的问题,再由于社会原因,就没再坚持......".
老人说自己的父亲是有些工夫,却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奇,说自己身体什么都好,就是解放后,国家底子薄、刚建设，大炼钢铁年代劳动,冬季赤身在渭河冰碴里浪铁沙,染得了腿上的风湿病,现在不论冬夏,就是腿疼的受不了,现在也吃的好了,社会也安定多了,自己幼年学的早已经因各种原因忘的没什么了......
我心情激荡,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有些遗憾,眼里有点酸酸的感觉,老人还在继续讲过去,而过去的永远过去了,将来毕竟会来临......
____后记
在今年七月份的时候,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我在沙王大桥收费处附近,见到了我同学的爷爷_____英雄的儿子.近百岁的老人,风采依然,就是有着落下病根的腿,不得不借助一根拐拐帮忙.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和老人谈了会,老人很健谈，我向老人说了几句祝福健康之类的话.因为其他事，我就早早告辞而去了．
我衷心祝福,天下的老人,生活愉快,身体健康!
作者:朱育乐
2008年10月21日
2017年2月25日偶遇我乡已退休老教师，听说我写了“碌娃”的传闻
故事， 特意给我提供了点自己闻得的一件“碌娃”卖饼“的奇闻，
特补充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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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3 00: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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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3 10:4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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